祁月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情景,绵绵抓着被子躺着盖住半个脸,被子外面的眼睛红红的潋滟着水色,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啊?你,你别哭啊。我,我出去?”祁月手忙脚乱,他不欢迎我进来吗?也对,毕竟是因为我他才受了伤。
绵绵听见声音一扭头,看见了祁月,祁月正拉着门把手慌乱地准备出去。
“诶,是你?”绵绵叫住了祁月“祁月学长?”
祁月顿住了脚步,点点头:“嗯。”
“那他们怎么叫你家属,我还以为我大爸来了呢。”绵绵松了口气,把被子拉下来,整个脸露出来,放松了不少。
祁月神色不太自然,支支吾吾:“大概是我当时送你过来,因为你受伤比较严重我比较着急,然后他们就以为我是家属了吧。”
绵绵噢了一声,招呼祁月快点坐下。病床旁边有一张椅子。
祁月走过来,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医生说你今天会醒,我就做了一点吃的,来……感谢你当时救了我。”
绵绵突然想到:“对哦!我当时不是受伤了吗?而且脖子这边腺体的位置还很疼,但是现在居然一点伤都没有!”绵绵拉下被子撩起衣服要给祁月看,还侧着身子指着自己的腺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对祁月的视觉冲击有多大。
纤细的腰肢猝不及防地暴露在祁月的视线范围内,小腹白白净净的,一点伤痕都没有了,血污也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只有一些他自己好奇摁出来的红印。红色的指印和白嫩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祁月脑子一热。好瘦!两只手就能握住他的腰了吧!
再加上他扭过头,把腺体整个暴露在祁月面前,一点防范都没有。雪白的耳朵贴在脸颊垂在脖子上,露出天鹅一般的后颈。
祁月轻咳了一声扭头不去看他:“你先放下,我……我是个alpha。”
绵绵这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干什么!!他一下子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整只兔子钻进被窝不动了。
祁月看着绵绵钻进被窝当鸵鸟,忍不住上手拍拍。
绵绵从被窝里探出头,只露出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他,询问道:“我真的受伤了吗?怎么会恢复得那么好?”
“医生用觉醒能力给你治疗好了。所以你现在没有伤口。”祁月解释道“你昏迷三天了,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绿萝的毒素,不过你醒了就代表毒素已经被代谢完了。”
“噢,”绵绵睁着大眼睛眨巴“那我腺体……”
“你二级觉醒了。”祁月说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除了腺体疼和发烫之外,医生说这可能得再缓几天才会好。”
绵绵先是震惊,然后不敢相信地摸摸自己的后颈,才开口道:“真的?”
祁月点点头:“医生说的,你当时……似乎能提前预判绿萝攻击下落的位置,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绵绵拍了拍头,使劲回想:“当时我意识有点模糊,但是脑子里一直闪着画面,我想着就描述给你了。”
“你可以预判攻击?”祁月问道。
“好像是能看见一两秒之后的画面。”绵绵说着便想再试一下,腺体的刺痛感让他嘶了一声,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差点把刚插上的点滴又给拔掉。
“你那天能量消耗太大了,再休息几天再试。这件事不着急的。”祁月释放出信息素安抚绵绵,帮他盖好被子:“医生说……我的信息素可以让你舒服一点,不会那么疼。”
祁月又怕他这样释放信息素给绵绵带来不快,毕竟alpha的信息素通常是带有一定的占有的意思,沾上他的信息素出去外面别人就可能会以为他是他的omega。也许会造成误解,祁月连忙又补了一句:“当然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这样了。”
绵绵摇摇头:“确实是舒服很多了,没那么疼了,我还要谢谢你呢。”
祁月连忙摆摆手:“不不不,我要感谢你才对。要不是你帮我挡了那一下,你也不会受伤。”
绵绵把手伸出被窝也摆摆手:“不不不,是我要感谢你,你要没来救我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祁月把绵绵的手放回被窝:“不不不,我感谢你才对,要没有你引导我避开攻击,可能我也没办法拖那么久。”
“没有没有,要没有你我们怎么能逃出来。”绵绵说着,想到了什么自己笑起来。
好像小学生讲话。
祁月看着绵绵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算了,别互相气了。”祁月把他带进来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打开,拿出一个饭盒。
一个粉红色的饭盒?原来祁月喜欢粉红色的饭盒?绵绵了然。
祁月打开饭盒,他的好舍友杨奇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他这几天没什么事情干就开始琢磨便当怎么做,等着绵绵醒来给他带过去。为此他还特地买了个粉红色的便当盒,上面印了个小兔子。这也是杨奇说的,他说小o就喜欢这一款的。
祁月看着绵绵好奇探究的目光,有些忐忑地打开便当盒放在刚刚撑起来的桌板上。
“哇~看起来好美味。”绵绵看着这便当眼睛呼地亮了起来,脸颊透出淡淡的红晕,要不是祁月看着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还是得保持形象。
饭盒里除了米饭还有其他的菜,有拔丝胡萝卜和一些蔬菜和肉上面还挤了点沙拉,再点缀上一些圣女果,整个盒饭可以说是色香俱全,让人看着就想尝尝味道怎么样。
“看着好美味!”绵绵忽闪着蓝色的大眼睛看着祁月:“这都是你做的吗?”
祁月被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他垂着目光道:“是我做的,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都放了点。快点吃吧,还热着。”
祁月把筷子递给绵绵,绵绵迫不及待地夹起来一块拔丝萝卜。甜而不腻,恰到好处。
“哇,好吃!”绵绵夸赞出声:“你好厉害啊,我都不会做饭,平时在家都是我小爸做的饭,你做的比他好吃!”
“嗯,我小时候跟奶奶一起生活,学了一手厨艺。”祁月说道。“医生说你还得住着观察一周。虽然伤口恢复了,但是你还有点贫血,再加上腺体能量耗尽,还是在医院待着比较好。”
绵绵点点头吃得两颊鼓鼓,还不忘问祁月要不要来一起吃。
“我来之前吃过了,”祁月摆摆手“如果你喜欢,我这几天都没什么课,可以每天做给你带过来。”
“哎呀,这样不太好吧”绵绵扭捏起来,一副想要拒绝但是又不想拒绝的样子。“会不会太麻烦了。”
祁月轻笑出声:“没事,我自己也要吃,不麻烦。”很好,“抓住小兔子的胃”计划取得阶段性胜利。
“噢对了,我爸爸他们……知道我受伤这件事吗?”绵绵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问。
“知道,蛇教官打电话告诉他们了。”祁月点点头。
“啊!不是吧!”绵绵咬着的勺险些掉在床上,被祁月接住又递回给他。“他们怎么说?让我滚回家吗?”
“蛇教官打电话给你大爸了,”祁月回想着蛇教官打通电话时惊讶的表情“他们好像很担心你,想要赶过来,不过蛇教官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然后后面开视频看了你一眼就没有了。”
“这样啊。”绵绵闷头大吃一口饭,这几天昏迷都靠营养液维持生存,肚子早就饿得瘪瘪,果然还是饭好吃啊。
“你醒了就打个电话给他们报平安吧,他们也挺担心你的。”祁月指了指床边的书包“你的舍友,嗯……那个花栗鼠,帮你把生活用品和换洗衣服都给你送过来了。这几天你的队友也有来看你。”
绵绵应了一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翻找的时候还不忘感叹,桃栗可真是太好了!书包里还给他塞了不少零食。
“那他们有没有什么事呀。”绵绵想到当时被摔到地上的桃栗和被捅的皮特连忙问。
“你的队友皮特伤的严重一些,也马上治好了,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听说在蛇教官的第一堂课上还被打得吱哇乱叫。”祁月回想道“其他的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大碍。”
“蛇教官现在是我们的老师吗?”绵绵好奇道。
“他还是你们的班主任,这一周的课他都帮你请好了,安心休息就好,落下的课后面会帮你补回来。”
“那瞳呢?”
“他……”祁月呼吸一顿,“他被联盟监狱带走了,已经恢复神智了,过几天要对他进行审问。”
“审问吗?”绵绵耳朵立起来“我可以去吗?我也想听听。”
祁月有点为难:“这……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帮你问问蛇教官,不过我不能保证。”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绵绵感激地握住祁月的手晃来晃去。“那实训最后怎么样了。”
“紧急叫停了,到那之前只有两支队伍到达终点。把班级评奖取消了,只剩下给他们颁布了荣誉证书。大概会在后面一点的时候再重新举办一次吧。”祁月心不在焉地说道。绵绵的手有点冰,应该是还有点贫血。
“这样啊,”绵绵耳朵垂下来,叹气道,松开祁月的手“太可惜了,我们都做了七八个任务了,差一点就到终点了。是谁那么厉害啊,那么快就到终点了。”
祁月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大家外面都在讨论:“第一名的队长是一位美洲狮alpha,第二名的队长是蜜蜂alpha。”
“第一名?美洲狮?是不是队伍里只有一位omega,一位盐云草omega?”绵绵询问道。
“是的。”祁月打量着绵绵:“你们认识?”
“有一个任务是队伍对抗的,我们两对是对手。”绵绵把这一切讲给了祁月听。
“他们真的好快啊”绵绵感叹道,果然很强。“虽然那时候输给了我们,果然还是藏拙了。”
“你们尽力了就好,这种比赛后面不会少的,下次争取给他拿个第一。”祁月摸摸绵绵的头。
“嗯嗯!”绵绵点点头,拿出来手机,抬头看向祁月,“祁月学长,我可以加你嘛,以后我们可以聊聊天的。”
“啊,噢,好。”祁月愣了一下,也拿出来手机,他的手机套了个透明壳,没有多少装饰。
绵绵兴冲冲地点开二维码伸到祁月面前。祁月扫描,添加。他的头像……是一对兔子耳朵?祁月沉默地退到自己的资料页面,他的头像是一对狼耳朵。那么巧?
绵绵低头捣鼓手机,给祁月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摸摸兔头。然后抬起头问祁月:“祁月学长,我以后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问你吗?”
“当然可以,”祁月把绵绵发给他的表情包存下来,又反发给了他。
“那太好了,”绵绵高兴的抱着手机。“谢谢学长!”
祁月也不知道小兔子在高兴什么。
“哇——我们小队的群好多消息,我来看看他们在聊什么。”绵绵点开99加的群消息。
祁月也有点好奇:“你们的小队群?”
“对哦,桃栗把我们拉了一个群,说是方便交流。”绵绵边看群消息边应和祁月。群里再往前是谈论实训的事情,还有盐云草他们获胜的消息,再往后就是正式上课吐槽课业难度。他们都各自私信了绵绵问题情况如何了,绵绵回复好大家抬头看着祁月。
祁月在低头看着手机,阳光从窗外照进,祁月背着光,阳光仿佛给他镶上了金边,勾勒出他侧脸的线条,修长的脖颈和衣服下肌肉宽实的肩膀格外醒目。祁月的头发有点长,被他用皮筋低低地扎了个小揪,有几缕不省心的头发从皮筋垂落在脖子上。
他真好看,绵绵毫不犹豫地用自己心目中的帅哥评判标准给他打了100分。
“他们都说课很难,还说都累的骨头都散了。”绵绵询问道“蛇教官上课是怎么样的呀。”
祁月抬头思索了一会,开口道:“大概是第一节课先把你打服,削削锐气然后再开始正式教学吧。”
他回想起自己刚入学那不知好歹的样子,又回想起被蛇教官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咳咳,可能蛇教官就是要削削他这样子的人的锐气吧。
“那我一周没去,会不会落后很多呀。”绵绵担心地扯着自己的衣角。
“蛇教官会想办法帮你补起来的,没关系的,这几天他应该也会过来看你。”祁月告诉绵绵。
“嗯,”绵绵闷闷地点了点头,期待了那么久的正式开学居然要在病房里度过。
“噢对了,我得先打个电话给我爸爸,告诉他们别担心了。”绵绵说着便拨了出去,祁月应了声好便起身要走出去。
“诶,祁月学长,你要走啦?”绵绵看着站起来收拾东西的祁月问道。
祁月低头看着绵绵,绵绵正仰头看着他。
祁月的高大的身体向绵绵投下了一片阴影,他这个角度能看见绵绵蓬松的发顶和毛茸茸的耳朵,绵绵仰着头张着嘴巴问他问题,眼睛很澄澈,和蓝宝石一样,此刻正在看着他期待着一个答案。他的脸型并不凌厉,可以说是有些圆润,看着就想让人揉一揉。
他可真还好看,祁月想着,用自己心中的评判标准给绵绵打了个101分,多一分不够,再多几个0都不够。
“嗯,你要跟家人打电话的话,我出去待会……”祁月低低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