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老三,瘸子,拄拐,跟个瘦竹竿似的,这人的残疾非常有特点,两条腿长度不一,左腿明显比右腿短了一大截,可看上去又不像是截肢。

    老三四十来岁,长了副极度狭长的驴脸,死气沉沉地吊着,配合一副倒八字眉,无精打采的三角眼,薄如纸的嘴唇,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衰相。

    最后是老四那位女流了,这四兄妹哑,瞎,瘸,疯全占了,可我却从老四的身上没解读出丝毫疯相。

    那是个模样清秀的大姑娘,梳着一对麻花辫,瓜子脸,白白嫩嫩,长的挺稀罕的,有点农村害羞小媳妇的调调。

    老四站在最后边,嘴里吃着瓜子,这四兄妹从始至终,都低着头跟在秦一江身后,没看过秦子曼一眼。

    甚至这整个拍卖会,都完全与这四人无关,任何人与事,都无法引来他们的关注。

    我只用余光偷瞄了几眼,就没敢再往下看了,能确定,这四位都是活人。

    但我也只能解读出这点信息了,这个江湖是这样婶的,四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你如果突然用狐瞳,阴阳眼之类的眼神术去看一个人,那就相当于你在无边的黑暗环境中,打开了手电。

    你能看到对方,对方也就能看到你。

    这就弄的很矛盾,因为你不看,你不知道同行的深浅,你往过看吧,立刻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所以眼神这东西,真的是个很敏感的信号,千万不敢乱用。

    就哪怕在现实生活中,你也不可能盯着个陌生人乱看,看小娘们也就罢了,要是敢这么看大哥,立刻会遭至“你瞅啥?”的大幻术所反击,接下来无论你如何应对,怕是都难逃一顿大比兜子。

    所以我只是用余光很隐晦地扫了几眼,就低头玩手去了。

    将十指掰的咔咔作响,我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耳边传来秦一江阴郁的笑声:“子曼老妹啊,这次金属矿产的开采权,我势在必得,我有整个家族当靠山,你该不会自不量力,试图跟我抢夺吧?”

    秦子曼沉默片刻,哽咽道:“哥,从小到大,我跟你争过什么?你这话说的,真是太伤当妹妹的心了。”

    秦一江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你懂事最好,虽说这次,你可能会被家族除名,但是后续在金钱上,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补偿!”

    他不再理睬秦子曼,一挥手,率领众人坐到了最前排。

    秦子曼也回到后排的座位上。

    当时场面上乱哄哄的,观众席后方,还有一片区域,站着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商界,古玩界人士,这些人不参与拍卖,大多都是曹老板的亲朋,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我一闪身,灵蛇般躲进了后方的人群中。

    这个位置更隐蔽,也更方便观察,我借助人群的掩护,暗暗调动狐瞳,看向前方,秦一江的风水团队。

    哑巴和瘸子身上的气场流动很淡,这两人,跟菜市场买回来的豆腐似的,味道形同嚼蜡,我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但这两人应该不是大修行者。

    至于瞎子和疯子,我就有点看不太懂了,这位女疯子怎么说呢?和白骨滩子精神病院里的疯子还不一样,她身上没疯气,或者说疯气藏的极深,文文静静地坐在那,跟朵白莲花似的人畜无害。

    四人中最可怕的,是那个脸上蒙黑布的瞎子,这人所释放出的气场,跟刀刃般锋利,割的我眼皮子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