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把我关在大房子里了?

    我想起来,那张纸上的人,跟眼前这个人也挺像的。

    我日日盯着胸口上的玫瑰。

    趁阿姨不在的时候,拿到一把水果刀。

    我试过了很疼。

    像是要割掉一大块肉那么疼,比之头疼,差那么一点。

    可我挑开皮肉。

    狠下心剜掉的那一刻。

    我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这次我站在门口。

    血顺着衣领,一直蔓延到小腹。

    痛意像是被屏蔽。

    我看见厉行舟走到我面前。

    我扯开领口的伤。

    “你以后,可以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我一点不像别人,也一点不喜欢和你住在一起。”

    我醒后脑子很慢,连说话都慢。

    我看见厉行舟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疼不疼?”

    我摇摇头。

    “不疼,一点也不疼。”

    他呼吸又乱又急促,像是要哭出声来。

    他扶住我的肩膀跟我说。

    “南初,那天,我不是新郎,我是伴郎,只要你想我们可以结婚……你以前想要的……”

    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人,我没什么感觉。

    “……你说的我不懂。”

    不知道哪个字击垮了他。

    厉行舟的身形猛的一顿。

    高大的身影像是一瞬间垮了。

    他眼底的情绪很复杂,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是祈求。

    “南初,我求你不要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可我不想跟你住一起。”我重复执拗道。

    厉行舟终于妥协。

    我在山间别墅住了三年。期间有个老头跟老奶奶要来看我。

    他们喊我女儿。

    我也觉得陌生至极。

    “初初啊,我们不知道那个畜生会那样对你,爸妈已经把他们送进监狱了。”

    16

    我下意识的把手抽回来。

    小金毛摇着尾巴,已经开始驱赶外来者,叫的很大声。

    甚至抬脚要踹他们走。

    周围养了一窝兔子。

    我看也没看他们的背影。

    又是三年,我呼吸越来越困难。

    再次进入那个小房间。

    我看见厉行舟,一夜白头。

    他总是很大声的在训斥人。

    而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

    他似乎终于认清现实,声音哽咽,“南初,下辈子,换我弥补你,好吗?”

    脑淤血最后的时刻,我竟然清醒片刻。

    我冷硬抽回自己的手。

    “不必。”

    “南初!”

    我闭上眼,已经累得不想听他说话。

    他在我身边说了很久。

    说很多年前,他被主家的人暗害,被小混混堵在巷子里。

    救他的人是我。

    但那时候不能跟主家撕破脸,就叫我不要说。

    以至于,后来他以为是南笙救的他,纵容她干了许多伤害我的事。

    他说,他从未想过跟别人结婚。

    是他醒悟的太晚。

    他不喜欢我纠缠,可我走后那三年,他总觉得心底空空的。

    那次,我说我要死了。

    他失控,跪在地上求他们救我,被很多人看到。

    最后听到医生说我没事,觉得太丢脸,才会那样对我想让我长长记性。

    还说南靳进入监狱后,悔过说要见我,被他回绝了。

    南笙其实是我父亲的私生女,那天是自己逃出来,故意来讽刺我。

    之前小混混的事也查清楚了,都是南笙自导自演。

    他如数说,眼底带着期盼。

    “重要吗?”

    厉行舟哑然,

    我从他眼底,看到我枯败死寂的模样。

    “我宁愿我们从未见过。”

    厉行舟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我在想,从一开始,厉行舟就不如渣的彻底。

    要不然南笙也不会对我动杀心。

    也不会误我一生。

    耳边仪器声音消散。

    我意识重归混沌。

    三日后。

    电视新闻报道,“厉氏继承人,厉行舟,于三日上午参加未婚妻追悼会,于山道上撞车身亡。

    具体事故原因有待现场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