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州借了她的电脑去处理一些紧急文件,她坐在窗台前,原本是想着要不要往院子里面移植些别的花,不知道怎么的,想着想着,思绪就飘到了两次醉酒勾引傅司州的事情。

    他当时是真的坐怀不乱,柳下惠在他跟前怕是都得自认不如。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他性取向不太普遍。

    可昨晚,他哪里有半点当初坐怀不乱的样子?

    那样子,分明是想要将她拆骨入腹。

    梁瓷狠狠地咬了一下牙,总觉得那两次勾引没那么简单。

    她想得认真,丝毫没发现身后出现了个人。

    “想什么呢?”

    傅司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身后,抱着她不说,还张嘴就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下。

    疼倒是不疼,就是——

    梁瓷颤了一下,回头抬手挡在他的胸膛:“想你是不是在骗我。”

    他握住她的手,顺势收进掌心里面后卸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轻松地将她揽进怀里面。

    “怎么敢骗你?”

    他低头看着她笑:“我要是敢骗你,明天再来这里,怕就是人去楼空了。”

    梁瓷睨着他:“那你——”

    到底不是些光彩的事情,尽管两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梁瓷还是有点难以再提起来。

    “我怎么了?”

    傅司州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抱了下来,到沙发上。

    梁瓷勾着他的脖子,看了他一会儿:“我上次喝醉了,问你要不要跟我,嗯,你为什么不愿意?”

    “宝贝是不是想问,我上次为什么不愿意跟你一夜情?”

    “傅司州!”

    他明明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还非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梁瓷面红耳赤,有种小时候撒谎说做完作业却被老师当场打开作业本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的尴尬和窘迫。

    看到她脸红,傅司州抓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下:“别气,这些事情,当然是要说得清清楚楚。”

    他说着,又补了一句:“毕竟那些狗血误会的事情,我想瓷瓷你也不想发生吧?”

    梁瓷抽开自己的手:“我不说了。”

    他根本就没想好好跟她说。

    傅司州见状,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不是跟你说过了?”

    “你什么时候说过?”

    “说过啊,我不玩一夜情。”

    他说到这里,突然又俯下身,在她的耳边笑了起来:“我只想要夜夜情,当然——”

    “日日情也不是不行。”

    “你干嘛——”

    意识到他的意图,梁瓷下意识就伸手拦他的动作,但已经来不及了。

    经过了一晚上的熟悉,傅司州现在对她可谓是了如指掌。

    那密不透风的吻像是一张网,将她罩在里面,她压根就出不来。

    梁瓷的推拒渐渐成了欲拒还迎,意乱情迷间,梁瓷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宝贝,以后要多备点了。”

    “……”

    至于备什么,她已经没有脑子去想了。

    大好的一个下午,梁瓷就这么被傅司州拖着“浪费掉”。

    吃过晚饭,两人在附近散步消食。

    老城区别的不多,超市商场最多。

    两人路过一家商场,傅司州又想拉着她进去逛,梁瓷才不上他的当,说什么都不愿意进去。

    傅司州笑了下,“好吧,不逛商场。”

    夜色昏暗,梁瓷的脸带着浅红。

    走过商场,两人选了个公园进去闲逛。

    夜晚的风都还是温热的,公园里面人多,梁瓷低头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说起了过去十年的事情。

    她当明星的那十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乏善可陈,来来去去都是一些不怎么顺心的事情。

    因着这么一张脸,刚进圈的时候碰到过不少心怀不轨的人。

    所幸她遇到的经纪人是秦蓁,秦蓁护着她,两人跌跌撞撞、互相扶持,虽然也吃过亏、落过难,但也没吃过大亏,落过大难,勉强能混到几分温饱。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想那么多,我爸妈离婚后就没人管我了,我成绩一向都不怎么好。那一年小姨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不想让她再为我分心难受,所以就进了娱乐圈。”

    “后来小姨也劝过我,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而且我需要钱,就只能咬牙在里面混日子了。”

    她一开始确实没什么出头的想法,完完全全只想活着,毕竟小姨只是她的小姨,她亲生爸妈都不管她,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小姨养她呢。

    直到后来有一次在片场看到探班的时宴,她才生出些妄想,想往上爬,想混得好一些,想和他重逢告诉他说自己也是可以的。

    可在这个圈子里面,爬得高摔得惨,梁瓷害怕,只能一直这么“端着”。

    后面的那四年浑浑噩噩,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时宴,又知道自己配不上,想要大红大紫,又没有那个野心。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时宴对我也有好感,也知道他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但我好像总是狠不下心来。那天晚上的那些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却是第一次觉得没意思。”

    梁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她觉得自己过去的二十八年人生里面,好像一直都浑浑噩噩,不知所求。

    “傅司州,我是不是活得太失败了?”

    “哪里失败了?这个世界上,又没有人规定一个人一定要事业有成才算成功,每个人都有做‘普通人’的权利。你身在大染缸,却坚持没有被染黑,见过名利依旧能够勇退,哪里失败了?”

    梁瓷仰头看着他,觉得好笑:“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