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梁瓷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她本来是想安慰傅司州,想告诉他,亲人的离世是一场漫长的潮湿,可一切终究都会过去的,他们也不愿意看到我们那么难过。

    可说着说着,自己情绪就先崩溃了。

    她哭得发颤,一旁的傅司州给她抽了纸巾。

    梁瓷抬起头,隔着朦胧的泪眼,她抽噎着问他:“傅司州,你能不能抱抱我?”

    梁朝升去世已经两年了,一直以来,赵念千和小姨都觉得她对梁朝升的离开没什么感觉。

    但事实上,这两年时间里面,她其实经常会梦到小时候的时候,轻易就能想起家庭分崩离析前的那些时光。

    可尽管如此,梁瓷一直以来都没哭过,有时候她也会告诉自己,不过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罢了,没必要为他伤感那么多。

    直到今天,她的情绪才发泄出来,像是突然开了闸口一般,汹涌的洪水瞬间就将她淹没。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傅司州说出那样矫情的话,大概是真的想要拥抱,或者看到他默不作声的隐忍而不忍。

    他大概也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表情明显变了一下。

    但很快,傅司州便伸出手将她整个人拢住。

    冷杉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梁瓷笼罩,她整个人在他的怀里面,显得娇小又少见的羸弱。

    梁瓷脑子里面有些空,思绪好像离家出走了一样,她找不回来。

    安静的厅里面,两人谁都没说话。

    半晌后,她彻底冷静下来,却没有从傅司州的怀里面出来,而是伸手也将他抱住:“傅司州,你也难过的吧?”

    毕竟他的奶奶,那么的好。

    被抱住的男人在听到她的话后,浑身轻颤了一下,那深邃不明的眸色中,渐渐地浮起了压抑了许久的悲戚。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应了一声:“嗯。”

    梁瓷没说话,只是抬起环在他后背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像是安抚,也像是无声的劝慰。

    ……

    第二天醒来,傅司州已经离开了。

    沙发那边的茶几上的啤酒罐被收拾过,只剩下几罐没有开封过的。

    想到昨晚的事情,梁瓷觉得有些丢脸。

    她本意是要安慰傅司州,没想到自己居然哭了。

    成年后她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今年短短的半年时间里面,梁瓷就在傅司州的跟前哭了两次。

    梁瓷都有些好奇,傅司州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她的,毕竟她回回在他的跟前,都会丢脸。

    叹了口气后,梁瓷才去厨房打算煮碗面当早餐。

    进了厨房才发现,锅里面蒸着一碗皮蛋瘦肉粥,旁边的锅里面还有一碟小笼包。

    不用想都知道,这必定是傅司州走之前买回来的。

    再见到傅司州,已经是五天后的周六。

    这几天A市的天气都不是很好,没有阳光,拍出来的照片看起来有些阴暗颓败。

    梁瓷不喜欢这种风格,所以这两天都在家里面。

    一大早赵念千就给她打了个语音,梁瓷被吵醒,揉着太阳穴听她说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是什么事情。

    上周日的晚上,本该是时宴和夏萱订婚的日子,可时宴那天晚上却出现在了她的家门口。

    那天晚上时宴说过订婚宴是假的,不过是他和夏萱的打赌。

    梁瓷不关心他和夏萱之间打赌了什么,在他提及这件事情就马上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