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门被踹开。
齐少轩与时羽同时闯入房间,打断了两人施法。
泪眼朦胧的楚洛,惊慌失措地看向门口,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唐溪淡定起身,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衫。
齐少轩与时羽两人同仇敌忾,看向楚洛那眼神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们二人还算合得来,两人臭味相投,在服侍唐溪方面,两人建立了属于他们的党羽。
守护公主贞洁党。
唐溪见两人不说话,也不说话,几人干瞪眼。
齐少轩与时羽围上前,看向唐溪,齐少轩皱眉道,
“公主,你今日不陪我逛街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时羽冷哼一声,“公主,说好今日看我舞蹈的,我为了这支舞,耗费了十日有余,你竟然不赴约。”
唐溪挠了挠脑袋,尴尬笑道,
“哈哈……那个少轩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我觉得你在家养胎为妙。”
“小时,我觉得晚一点看你舞蹈更好一些,更有韵味,这青天白日,你不觉得少了点氛围感吗?”
齐少轩与时羽都习惯了唐溪蹦出来的奇怪词汇。
时羽道,“所以晚上,你会来看我舞蹈吗?”
齐少轩捂着肚子,“公主,我不累,我能走。”
唐溪嘴角直抽抽,抚慰两人半天,两人才被哄好。
然后,两人的怒火就朝向了楚洛。
楚洛缩在被窝里,偷偷穿上衣衫,丝毫不惧怕,他现在正得完宠,得意的很。
朝唐溪挥了挥手,唐溪见状朝床榻走去,他从被窝里出来,直接揽住唐溪的腰肢,笑道,
“驸马,时侍郎,我身为侍郎,服侍公主不应该理所应当吗?何况,你们自己留不住公主的心,怪谁?”
三人开始争吵个不停,如菜市场的大妈,你一言我一语。
唐溪瞪大眸子,不可置信,他的战斗力,恐怖如斯。
他想偷偷溜走,结果被三人团团包围。
他们的问题,“你最喜欢谁?”
唐溪干笑:“呵呵……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优点。”
三人:…………
……………………………
唐溪嘴唇红肿,很红,像是涂了口脂,娇艳欲滴。
阿秋在空间见到唐溪的模样惨兮兮模样时,笑话了他好一阵,然后把他关进了房间。
唐溪:……
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每个人都欺负他,还不允许他还手。
阿秋原话反驳:明明很爽,非要装作不要,口是心非的狗东西。
——
是夜,月光如银,撒下一地清冷的光辉,照亮了布满白色雪花的大地。
亭子四周挂满了灯盏,明亮如昼。
雪花纷纷扬扬,像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风微微吹起了亭子上挂着的红色纱帐,飘扬,撩人心弦。
亭子中央,有一金发少年站在那处。
身上披着淡金色的纱裙,白皙的腰肢显露出来,白皙,嫩滑,美的惊心动魄。
脸上围着面纱,半遮住脸颊。
一双漂亮的碧色眸子半眯着,含着春水,里面的水花荡漾开来,当真美的令人窒息。
少年赤脚踩在地上,翩翩起舞,身姿轻盈。
金发少年对面坐着一红衣墨发的男子,他身旁坐着一个大肚俏少年,少年似乎是困了,脑袋枕在红衣男子肩膀上,闭着眼。
他怀里抱着一只啃萝卜的兔子,兔子通身雪白,毛发蓬松,看起来软糯可爱,让人有撸一把的冲动。
红衣男子另一边是个发丝垂落至腰际的楚洛。
他墨色的长发被红衣男子圈在手中把玩。
楚洛喝了一杯酒,便凑上前要亲吻红衣墨发男子,男子完全不避,任由他给自己灌酒。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呼吸粗重才停了下来。
红衣男子衣衫大敞,白皙带着红痕的胸肌暴露出来,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晶莹剔透,如同羊脂白玉一般。
唐溪见身侧的齐少轩皱了皱眉,止住了与楚洛的动作。
楚洛将脑袋枕在唐溪腿上,仰着脑袋看唐溪,手抚摸在他胸膛上,轻声道,
“公主,听闻你琴技了得,我之前也未曾听你弹过,很是好奇。
现在时侍郎也没有伴奏,你来与侍郎一起演奏一曲,好让我的耳朵听听仙乐,也洗洗眼睛。”
唐溪手指捻起一颗葡萄,递到楚洛嘴里,笑道,
“好啊,你可别被我迷的神魂颠倒了。”
楚洛双颊粉红,嘴里嚼着葡萄,轻咬唐溪手指,笑道,
“我早已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
唐溪手指轻点他红润的唇瓣,朝立在一侧的白茶道,
“白茶,去取我的琴过来。”
白茶见唐溪朝自己看来,微微低头,眼底的嫉妒被长长的睫羽遮盖住,
“是,公主。”
齐少轩身下是柔软的垫子,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
他身周围蒙着一层白色光晕,这是唐溪用来阻隔声音用的,防止齐少轩被他吵醒。
唐溪坐在他身侧,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勾动琴弦,流泻出悠扬的琴音。
在满是雪花的空中飘荡。
舞蹈的金发少年耳边轻漾琴声,他的舞配着琴声越发灵动,轻巧。
金发少年时羽舞姿撩人,令人目不暇接。
唐溪的琴声悦耳动听,令人心醉。
窝在齐少轩怀里的兔子见唐溪弹琴,好奇地钻出齐少轩的怀抱,跳出光圈。
听着唐溪的琴声,眸光微微闪烁。
小兔子跳到亭子边上,幻化为一名白衣锦袍的素雅男子,他抽出腰间的长箫,放在唇边。
只闻琴箫和鸣,一个潇洒飞扬,一个温柔缠绵。
两人的曲子既相似,又全然不同,两人互相比试,又彼此追逐。
此时亭子里只剩琴音与箫声,仿佛这就是他们的天地,两种精妙绝伦声音越来越和谐,动人心魄。
琴声渐渐停歇,箫声依旧,见琴声停了,箫声戛然而止。
白色的雪花随风飘落在白衣男子身上,染儿朝坐在那儿手摸琴弦之人看去,只见唐溪笑容和煦看向他。
“吹的不错,果然是箫声天下闻名的染儿公子。”
染儿?
众人只唤他陆染,从未有人唤过他染儿。
染儿手握紧长箫,微微垂眸,“公主的琴声才令在下折服。”
唐溪手托住下巴,化为人形就文绉绉地,还不如小兔子有趣一些,那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染儿,过来。”
染儿抿唇,心里想的是公主又想干嘛?该不是想欺负他了吧!
唐溪见他不过来,松开楚洛,站起身长腿迈了三步,便到了染儿身旁,他手搭在染儿肩膀上,轻轻挥了挥,笑道,
“别学他了,你永远也不需要学其他人,你永远是你自己,染儿不是陆染,染儿的琴声很棒。”
染儿扬起脸看向唐溪,眼眸里似乎有星光在闪烁,黑色的瞳仁缓缓化为了宝红色,很漂亮,很美的颜色。
“公主,谢谢,虽然你人不咋滴,但是你这句话挺好听的。”
唐溪:……
呵呵!
是他犯贱了。
唐溪扯了扯嘴角,“嗯,你人也不咋滴,但箫声确实很棒。”
染儿:……
“公主,互相伤害,这样好吗?”
唐溪挑眉,“你不伤害我,我怎么会伤害你,你个小弱鸡!”
染儿嘴巴撅起,很是愤懑,“你才小弱鸡,你凭什么说我是小弱鸡?日日宣淫的色胚。”
唐溪伸出双手扯了扯染儿的脸颊,拉长,
“你说什么?”
染儿见他不揍自己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手也掐上唐溪的脸颊,两人直接互掐起来。
楚洛眨了眨眸子与停止跳舞的时羽互相对望,眼神表示,两个小学鸡又要打闹了。
两人同时无奈摇了摇头。
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掐架了,小兔子算是他们几个中脾气最为火爆的,看似清冷,实则就一个炮仗,一点就着。
夏远方才听闻熟悉的箫声悠悠扬扬地传入他院子里,他忙寻着琴音与箫声找了过来。
就见亭子里,一白衣男子压着一红衣男子在打架。
而两旁立着两名绝色男子在一旁看戏。
时不时唠上两句。
那两人怎么不劝架?
夏远皱眉,陆染什么时候这么市井气了。
他在公主府待了一月有余,想寻陆染表示感谢,却从也未见着陆染,没想到今日看见,陆染竟然在打架。
脚尖轻点,朝亭子飞跃而去,凑近才发现陆染脸颊酡红,两人原来是在玩闹。
自己好友陆染怎么会与男子在一块,他不是公主的夫郎吗?
夏远不敢看,捂住眼睛,转身就要离开。
染儿瞧见了他,松开掐住唐溪脸颊的手,连忙站起身,理了了衣衫,朝夏远追去。
“阿远。”
夏远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顿住,回身朝染儿看去。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是陆染卖了自己,换回了自己的命,
“陆染……你方才……”
染儿见他看着自己凌乱的衣摆,伸手扯了扯,尴尬地笑道,
“呃,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染儿是在前些日子与唐溪打斗中,结果打着打着便吻在了一块,然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便更近了一步。
夏远舔了舔干涩的唇,“是为了救我吗?”
染儿眨了眨眼,有一定原因,但不多,而且他与唐溪在一起完全是意外,摇摇头。
“不是。”
两人很久没有单独见面,彼此都感到有些陌生。
沉默片刻,都没有说话。
夏远忽的想起什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问道,
“你不是说你那只兔子死了吗?我前些日子在齐少轩怀里见过一模一样的,那只是你那只染儿吗?”
染儿惊讶,没想到他这次还会提起自己。
“啊,不是,怎么了嘛?”
夏远摇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小时候挺喜欢那只兔子,看见一样的我以为是它来着。”
染儿想起了他的主人,陆染,那样纤尘不染的人,就那样离开了。
他莫名觉得伤感,眼眶微微泛红,点点头,“嗯,我也挺想他。”
他不想告诉夏远,他最好的好友早已离开人世,他还是继续装作是陆染吧。
让他知道死的是一只兔子,死的是他,他该不会那么难受的。
夏远见他眼眶湿润,知道陆染很喜欢那只兔子,转移话题道,
“那个谢谢你,救我出来,还把我父母和姐姐他们都放了。”
染儿微微惊讶,瞪大了眸子,他只是让唐溪救夏远,并未让其救夏远家属,扯了扯唇,
“那个……其实是……我没有……”
话还未说出口,唐溪大跨步走到陆染身旁,一把搂住染儿的脖颈,笑看向夏远,
“夏小侯爷,哦不,夏侍郎,在公主府待的如何?还习惯吗?”
夏远并不认识他,只是每次见他都是带着一堆侍郎在玩耍。
有些莫名,他与他并不相熟,不过他怎么看起来对他很是熟稔?
他最好奇的是,公主的侍郎怎么全部围着这个男子转悠?
见其长相与公主相似,猜测应当是唐氏之人。
他完全没有将其往小公主身上想去。
因为这不可能,他很清楚公主是女子,而面前男子很显然是男子。
一个男子整日与一堆男子待在一块,这并没有什么,他也不会多想。
然而方才看到的一切却让他震惊地不能再震惊,他现在完全无法直视现在这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夏远手挠了挠额头,干笑道,“挺好的,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唐溪扬起唇角,又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我是皇家外室,鄙人姓唐,字色。”
染儿:……
唐色?
搪塞?
夏远呵呵笑了两声,朝搭着染儿肩膀的唐溪扯唇,尴尬笑道,
“唐塞公子,方才是在下多有冒犯,打扰二位雅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