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往前走时。
齐少轩怀里的小兔子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眼睛瞪的溜圆,朝一处望去。
身体紧绷,爪子往前探了探,想朝那处奔去。
它的样子看起来焦躁不安。
齐少轩都快抓不住它,唐溪忙伸手抓住兔子,不让它在齐少轩怀里乱抓。
唐溪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
就见一个穿着白色脏污囚服的男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身上脸上都有着不少的鞭伤。
凌乱的发丝微微遮挡住脸颊,手上戴着手铐处流着鲜血。
夏远,将军之子。
因将军与太傅共同谋逆,家眷一同被捕入狱。
夏远生的俊秀,地牢里的衙役都是女子,都想对这个完全失势的将军之子死囚犯下手。
奈何夏远总是拼死反抗,又有武功傍身,凡是靠近他都会被其咬断手或者抓伤脸,众人都怕他。
虽说他已经是死囚犯,但是那群女子还是不敢太过造次,毕竟上头没有明确说他的死刑日子。
衙役便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
那群女子得不到他,欲求不满,只得拿鞭子时不时抽打他一下,才得以泄愤。
夏远察觉到数道目光朝自己看来,手上动了动,铁链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响。
他缓缓抬眼朝铁栏杆外面看去。
在看见唐溪时凌乱发丝下的眸子闪动了一下。
他眼前的唐溪依旧是施了幻术的女子模样,夏远心中不解,公主殿下为何来地牢。
视线扫过唐溪手里焦躁不安朝他看来的小兔子时。
莫名惊诧,为何那只兔子看见自己会这么激动,好似他们认识一般。
夏远在脑海中回想,他记得陆染之前养过一只小白兔,他偶尔会去喂养它,他很是爱那只有灵性的小兔子。
可有一次陆染与他说小白兔死了。
他还伤心了好一阵。
这只兔子难道就是陆染说的那只死了的兔子吗?这应该不可能,可是它为何会那般望着自己?
唐溪与小兔子精神上交流,
“你想救他?”
小兔子停止挣扎,耳朵竖起,抬起脑袋看向唐溪,点了点头,
“他是我很要好的兄弟,公主,求你救救他,他没有参与进暗杀公主府的计划之中,他只是知道罢了。”
“我凭什么要救他,你让我救我便救,我可有什么好处?”
小兔子朝躺在地上,看向自己的夏远又看了一眼,过了一会,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我可以让你随意揉搓。”
“你凭什么认为你给我揉搓,我就愿意帮你?”
小兔子没想到他竟然完全不在意自己,那之前为何要那般欺辱他?
“那……那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救他?”
“若有朝一日,我离开人世,还请你不要离开公主府,继续陪着少轩。”
小兔子微微愣住,他想过无数种唐溪会提出的过分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只需要陪伴吗?
“你不是妖怪吗?以你的修为道行,寿命必然比我的还高,你怎么可能离开人世?”
“你就说答不答应?”
小兔子想了想,“只需要这个条件,没有其他附加条件吗?”
“没有。”
小兔子朝齐少轩看了眼,垂眸沉思片刻,点点头。
“我答应。”
……
阿秋疑惑,小嘴叭叭个不停,跟机关枪似的:
“宿主,你要离开这个世界?你不是很喜欢这个世界吗?你还有孩子在这个世界,你愿意走?”
唐溪没有回话。
林白朝唐溪看去,加入两人的精神交流,替唐溪解释。
“宿主是属于世界的主宰,他本不属于这个小世界。这具身体一旦死亡,那么宿主就该离开。”
阿秋打破砂锅,问到底: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就不能留下吗?既然是主宰,难道留下的权利都没有?”
“宿主能量波动大,这个小世界长时间是承受不住的,而且你希望宿主一直待在这里吗?
你真的希望宿主完全沉溺于美色,不去维护其他世界了吗?”
阿秋自然不希望,他只是好奇罢了。
“那孩子呢?可以带走吗?”
“孩子是这个世界的,要不要带走这个得看宿主了。”
唐溪听着两个系统对话,一言不发,两系统也不知道唐溪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
……
只听拷着夏远的铁链突然断裂,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夏远微微惊讶,手上脚上的束缚怎么会突然消失,牢房的门锁也无故掉落,门随之打开。
站在楚洛身旁的楚父楚母瞪大眸子,偏头看向楚洛,眼底充满了惊讶与求知欲。
楚洛靠近楚父楚母,小声道,“公主有幸遇到仙者,学了些仙术,这些都是仙法。”
楚母楚父面面相觑,对唐溪更是满意,他们最是信鬼神之类,对于得到仙人真传的公主,必然是好人,还有过人之处。
撺掇楚洛去争宠的心思越加强烈。
小兔子完全不顾地上脏污,从唐溪手上跳了下去,蹦到夏远面前,用爪子碰了碰夏远手臂。
唐溪看着小兔子白毛被染脏,轻皱了下眉,也进了牢房,蹲下身。
提溜起小兔子,兔子身上立马干净如洗。
夏远趴在地上,看着唐溪手里的兔子,心中猜测这只兔子可能真的是陆染之前那只。
不过,公主为何进了牢房,他是如何打开了牢房铁门的,他身上的铁链又怎么会突然断掉?
唐溪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一把拎起夏远。
他脏污的身体逐渐变得干净整洁,脏污皱皱巴巴的囚服变得白净。
夏远感觉身上的伤口仿佛被温暖的风拂过般,刺痛火辣辣感消失了。
身上的疲惫感也缓缓消退,身上的力气恢复了过来。
夏远震惊地低下头看着原本脏污的囚服与沾满了鲜血与污泥的手,此时干净清爽。
唐溪拍拍他肩膀,解释道,“走吧,别吃惊了,这个是仙术,是陆染拜托我,救你出去的。”
夏远抬眼看向唐溪,陆染没有被抓?
那真是太好了,可是公主为何会因陆染救他?
难道陆染与公主做了什么交易?
唐溪见他不动,又道,
“夏远,走吧。”
夏远垂眸,他的家人都还被关着,他还不能离开。
唐溪听到他的心声,无语的叹了口气,直接牵起他的手,往外面走。
夏远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身体绷直,想要挣脱,可那手仿佛长在他手上,晃不开,甩不掉,只得无奈道,
“公主,对不住,替我与陆染说声抱歉,感谢他的好意,夏远永远铭记救命之恩。
但我不能离开,我爹、我娘、我姐姐都还在地牢里,我不可能独活于世。”
唐溪:?
小兔子闻言,紧张地用爪子挠了挠唐溪的手背。
夏远还想说什么,嘴巴仿佛被布条封住,说不了话,脚步也不受控制地跟着唐溪走。
他心中惊诧,为何他什么不受控制了,难道是妖术?
不对,方才他说那是仙术,仙术?公主为何会仙术?
唐溪松开夏远的手,重新牵着齐少轩的手,把怀里安安静静的小白兔塞回了齐少轩怀里,带着众人往前走。
夏远的身体完全不受他自己所控,机械地跟在众人身后。
很快。
时羽也与自己的父母团聚,时羽父母是地地道道的朴素平民。
得知唐溪要救他们,便激动的难以自持,硬要给唐溪磕上几个响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两人对唐溪原本只有对上位者的恐惧,然而看着面前软糯可爱,平易近人的公主殿下,他们完全没有了惧怕,更多的是喜爱。
二老都是替时羽找到如此之好的妻主感到高兴,也算因祸得福。
他们讨厌女帝,却不妨碍他们喜欢公主,这期中并不冲突。
时羽父母与楚洛父母跟在唐溪他们身后,无所事事,便闲聊起来。
双方父母从简单闲聊,到后面比谁家孩子更得公主宠幸。
楚母楚父率先拜下阵,如此一来,他们就更想争个高下,在楚洛耳边滔滔不绝,教导他如何得宠,如何争宠。
楚洛脑袋嗡嗡作响,听着那些不着调的话,面红耳赤。
楚洛:……
一路上的表情都是生无可恋,又不敢捂耳朵,只得无奈听着楚母楚父唠叨。
时羽则是一脸娇羞,竖着耳朵地仔细聆听着房事的注意事项。
齐少轩:……
林白:……
当他们两不在似的,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教人争宠。
两人虽不满双方父母教时羽与楚洛争宠,不过也竖着耳朵听,纷纷在脑袋里记笔记。
夏远的身体与脑子分开,脚步不停,脑子停止运作,他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为何这些夫郎各个都想争宠?
不是都想杀死公主吗?怎么全变了一副嘴脸,他眼睛朝所有人扫视过去,发现众人都在偷偷注视公主。
夏远:这些人怕是失心疯了。
楚洛要是知道他的心思会发出一句:
“兄弟我挺你,我没疯,他们都疯了。”
唐溪则因所有人的心声太过嘈杂,他选择了屏蔽,听着众人议论怎的夺得他的宠爱时,嘴角直抽抽。
什么叫那种姿势,他最爱?不要乱给他贴标签。
他不爱那种,他喜欢高难度的。
宫门口停着两架马车,唐溪在马车前站定,朝身后众人道,
“我与驸马要去街市游玩,各位是先回府,还是一同前往?”
他问这句纯粹的礼貌问一下,谁知楚母兴奋道,
“公主,公主,我们回府。楚洛他想跟着去,公主殿下,他素日就爱躲在药草堆里,不爱出门,你可得带他出去逛逛见见世面。”
楚洛:?
时羽父母不甘示弱,“公主殿下,带上时羽去吧,他也是乡下来得土包子,没有见过都城的繁华,还请公主殿下带着他去见见世面。”
时羽:他?土包子?是亲生的吗?
齐少轩:……
他们二人的相会!
林白挑眉,看向唐溪眼底闪着幸灾乐祸地光芒,心道,
“让你多嘴,活该,二人世界没了吧。”
唐溪看着叽叽喳喳还在为自己孩子争取机会的两方父母,太阳穴突突直跳,看了眼身旁一脸不悦的齐少轩,笑道,
“欸,好好好,我自会带上他们二人前去见见世面,你们应当都累了,我派人先送你们回府歇息。”
双方父母满意点点头,乐呵呵上了马车。
唐溪看向最后面眼神古怪看着他的夏远,
“你应当也累了,林白,你送他回府休息。”
夏远: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争风吃醋之地。
林白冷哼一声,每次都把他支开,宿主不是人。
林白提起夏远后领子,快速闪身离开皇宫门口。
时羽看了看空旷的四周,没有见到有其他马车,疑惑问道,
“公主我们该怎么去?”
话音刚落,前方缓缓驶来的一辆马车,抬了抬下巴,
“坐马车。”
时羽眨眨眸子,方才都没有那马车,凭空出现,心中惊诧,公主这仙术竟如此了得。
楚洛看着比公主平日出行大两倍的朴素马车,心中疑惑,公主出行不都是乘坐极其奢侈豪华的马车吗?
这次怎么如此朴实无华,低调?
唐溪牵着齐少轩上了马车,看向愣在站马车外的两人,
“快上来吧。”
进去后,他们才发现里面极度奢华,还有小床,齐少轩已经躺在上面舒服的假寐了。
时羽看向拥有极好待遇的齐少轩,眸色微微黯淡。
楚洛见里面这么宽敞,直接坐在离唐溪最远的角落,他还记得楚母教他的争宠九九八十一技。
他实在不好意思靠近唐溪,现在只觉得尴尬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