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一看他就来气,一辈子不升官就算了,还半点屁事不懂。当初让他去查也不会查,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屈家家风好,楚玉嫁过去日子定然舒心。
自己当初就是信了他的鬼话,简直害了楚玉一辈子。想到昨夜女儿哭到半夜,一直到睡着还在流泪,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已然成婚,说这些无用,告诉谢六爷更是无用。他能去做什么,将屈二爷打一顿?或者让楚玉与屈二爷和离?
如若不和离,闹大了不好过的还是楚玉。
“你知道个屁,谢六,你真是蠢。”徐氏咬牙切齿的说道。
谢六爷听这话也怒火蹭的起来,看到谢琛站在一旁,也不好起冲突。
自己儿子上次因着曹氏的事情,已经找他郑重谈过一次了。这边儿女已然长成,自己必须给徐氏留着面子,只好指着徐氏道。
“你真是粗俗不堪,我不同你这种争辩。”
又对着一旁的谢琛道。“看顾着你娘,我先去上值了。”
徐氏看着谢六爷离去的身影,只觉得心中苦涩。她自己也是婚后不顺,和谢六爷早已是陌路,自然知道这其中要经历多少次夜不能寐,多少痛苦折磨。
虽恨极了谢六爷,她还是转身对着谢琛安抚道。
“你先回院子吧!娘只是舍不得你姐姐。”
——
等上了马车,屈二爷看着楚玉娇美的脸,心中的怒火又去了大半。楚玉在京中也算家世好、长相品行俱佳。
虽是庶出谢六爷的女儿,但国公府只她一个女孩子。
现在眼看着小公爷即将入仕,依照着当年前国公爷的救驾之功,国公府恢复往日的昌盛只是时间问题。
娶妻娶贤,自家夫人虽不如外头的有味,但事事都做得周全有礼且门当户对,让他在外头也有面子。
“夫人,你可是舍不得岳母,等过些时日你想来告知我,我便带你过来。”
楚玉抬眸,紧紧盯着这个与自己成婚三年的男人,看着他竟一时认不清自己当初嫁的是不是这个人,她只觉得分外陌生。
当初嫁入屈家后她发现,婆母才是屈家的当家人。性子强势霸道,在家中作威作福惯了,屈家人都小心捧着,生怕惹怒了她。一旦不满,婆母便会将家中搅个天翻地覆才满意。
楚玉刚成婚时,因着是新妇,便被屈二爷的母亲使了好几次绊子。她那时不懂,哪里能知还有靠着这种法子立威的婆母。
国公府人口简单,她也没见过这样的污糟事,直到吃了两次亏又有身边嬷嬷提醒才清醒过来。
她不在乎自己受气,哪家新妇不会受气,且屈二爷又是她满意的男子。
有时见屈二爷在婆母面前小心翼翼,她还心疼屈二爷,觉着他自小在这种压迫下长大,肯定难过。
等婆母塞小妾进门,屈二爷一诉苦,她也为屈二爷找借口,只当他是父母之命不可违。
可是昨日知晓的事情让她知道,屈二爷,就是世间最最最普通的男子。他太普通了,他在楚玉眼中突然就失了所有光芒。
屈二爷见楚玉不吭声,只静静地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柔声说道。。
“夫人,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去找个大夫看看。”
“屈子楚,你真恶心。”她恨恨的说道。
屈二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楚玉,似要在她脸上找出什么答案。这三年来,就算她再觉得不开心,也没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想到刚刚岳母徐氏的反常,他明白这两日楚玉在娘家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他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试探性的说道。
“夫人,你为何这样说我,我们夫妻几载你不了解我吗?”
楚玉见他还是这番假惺惺的模样,想到这几年的欺骗,一股怒火直冲大脑,她声量顿时拔高了几度。
“你自己在外头做了什么腌臢事你不知晓吗?要不要我去找那小倌过来,真是可笑,屈子楚,你真是恶心。”
“你什么意思。”屈二爷脸色冷了下来,看着楚玉问道。
“我说你恶心,装什么儒雅君子,你以为旁人不知你…。”
还未说完,“啪”的一声便在马车内响起。
楚玉捂着脸,面上带着不可置信,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她才认清是眼前的枕边人打她。
一瞬间她只觉得可笑,等反手想还手打回去时却被屈二爷抓住手,他冷冷看着她,挥手又打了一巴掌,这巴掌格外重,竟直接将她打落在马车地上。
马车依旧稳稳的走在闹市之中,显然车中的吵闹外面的仆妇侍从都佯装不知,脸上的痛并不可怕,这样的屈辱才真的可怕。
屈二爷看着楚玉,略带讥讽的说道。
“谢楚玉,你才是装什么,哪家男子不纳妾,你拿乔个什么劲。既然你已知晓,为何不和离,显然是无法和离吧!明明什么都知道,刚刚你父亲还冲我笑,真是一家子贱兮兮的。”
“你没本事和离,就不要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平日我看在国公府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他居高不下的看着瘫坐在马车内的楚玉,她的双颊红肿,眼皮微红,看着可怜极了,他却毫无反应。
今日谢六爷一家不发作好似给了他嚣张的底气,又好似,他想趁这一次机会,狠狠羞辱楚玉,让她以后想到不敢再生事端。
一辈子安安心心,做一对旁人看着恩爱的夫妻。
楚玉坐在马车内,若两巴掌之前她还觉得这场婚事可悲,但是心中还是盼着屈二爷能认错,那这两巴掌,就是彻底打醒了她。
意识到自己的力气比不过男子,她不再挣扎,只静静坐着。
“自己爬起来坐好,坐地上闹什么笑话,你想给旁人看到什么。”
屈二爷继续冷冷的开口说道。
“你是屈家二夫人,你好好的我自然爱重你。”
他眼中暗含威胁之意,显然是楚玉不起那等待她的便又是巴掌。
楚玉没再看他,只自己起身端坐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