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五没有接钱卫东的话。
真是个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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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你爸爸和赵总、易飞比？
你家什么出身，人家什么出身？
他听钱老板说，省府、市府要投资和贷款三千万给丽飞公司。
这是多大手笔！
国营单位都没听说过投资这么多的。
有这笔钱，丽飞公司就能一飞冲天。
别的公司，你慢慢熬吧。
龙临公司每年还得花不少钱给相关部门，不然找他们事的人多了。
临东不怕钱总的也不在少数。
谁敢去青江那些企业和丽飞公司找茬？
原警务署署长郑江脑子堵了。
跑到丽飞蔬菜基地找事。
结果呢？
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了。
龙临公司最大的靠山是钱意。
赵春城是钱意的顶头上司。
这怎么比？
好工程都被秋城建筑公司抢走了。
龙临公司只能接些秋城建筑不愿意意干的活。
不打打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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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能搬走？
钱卫东像大人一样语重心长地说：“万五哥，你也不小了，以后别打打杀杀的了，你这几年也挣了不少钱，找个媳妇，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吧。”
万五跟着爸爸有几年了。
对自己一直很好。
钱卫东不希望万五出事。
万五叹了口气，“你爸对我有恩，他救了我老娘，我这条命就是他的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六年前。
万五跟着钱龙的工程队打工。
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到年底却没工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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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龙说，年前资金没到位，过了年再发。
万五等不了啊。
他老娘还等着做手术呢，医生说了，三个月内不做手术就没救了。
说是过了年发，过了年要多久才能发？
万五到了绝路。
老娘肯定是要救的。
尽管钱龙当时已经臭名昭著。
万五还是找到了他家。
进屋后。
他啥也没说，把一柄杀猪刀放在茶几上。
“钱老板，没了活路了。”
万五淡淡地说：“今天，要么你把工钱结给我，要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钱龙并没惊慌。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那时候的万五还不到二十岁。
就是个小屁孩。
钱龙不慌不忙地说：“小兄弟，就那点工钱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我又不是不给，只是现在资金有点紧张。”
其实。
钱龙就是不准备给了。
该给的都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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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给的，钱龙认为都是不该给的。
他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
白干一年的人有的是。
拿刀上他家要帐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老娘需要钱做手术，不做手术就是死。”
万五说道：“她四十岁才生下我，我不到三岁父亲就病死了，她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她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钱龙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青年。
他说道：“你那点工资也不够给你娘做手术的，这样吧，我拿钱给你娘做手术，你以后跟着我干吧。”
“只要你能救得了我娘，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万五当即跪下向钱龙磕头。
其实。
当时钱龙并没有安好心。
他觉得留下万五这个定时炸弹太危险。
就想把他除掉。
工地上弄个意外太容易。
他掏钱给万五的母亲动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万五的母亲活了下来。
万五就到了钱龙手下。
他能打能挨，做事果断，心狠手辣。
钱龙真正的开始欣赏他。
除掉他的心就没有了。
还成了他重要的帮手和心腹。
钱卫东如此说。
万五有些感动，但他的命已经卖给了钱龙。
无论如何是不能后悔的。
“卫东，听哥一句话，好好地跟着易飞吧，他将来的成就是你父亲、甚至赵秋城赵总都比不了的。”
万五说道：“日用化工厂的那两个人渣敢拿着你爸爸的名义做这种事，自然得受到惩罚，这些你不用管。”
他不得不佩服易飞。
易飞给钱总出主意，弄那个游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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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正式运营一个多月，二十多个游戏厅总盈利都到了五六十万。
当然，中间有些东西不为外人道。
比他们费劲八叉搞的歌舞厅还赚钱。
钱总说，易飞说了，这叫连锁。
他还听易飞的话，参照丽飞商店的模式，游戏厅和歌舞厅的服务员都穿统一的制服，衣服就是在丽飞服装公司定制的。
服务员不准和顾争吵。
哪怕来玩的是个孩子，也要说你好，欢迎光临。
万五他们这些人也都穿西装。
有纹身的不准进去。
就算有顾找事，也以说理为主。
绝不能在店里和顾争斗。
如果敲诈张奶奶不牵涉到易飞的话，还能算了。
牵涉到易飞，这就不能算了。
万五把钱卫东送回家。
找了两个兄弟，直接去了日用化工厂家属区。
董文昌这个年过得很不舒坦。
他把儿子送到医院，医生处理完都快六点了。
只是胳膊断了，倒也不用住院。
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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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婆刘彩霞就絮叨个不停。
儿子被打断胳膊，她自然心疼。
打人者别说赔钱，连看一眼都不来看。
“你特么絮叨个屁！”
董文昌骂道：“你知道不知道橡胶厂的仇联东？就因为他让司机打了丽飞公司的一个员工，就被逼得辞职，甚至临东都不敢呆了，年都没过就跑到南方去了。你儿子做事比打一个员工严重多了，你是不是也想背井离乡？”
刘彩霞说道：“丽飞公司就是再强大，易飞也不能想打谁就打谁吧？”
还有没有天理了。
董文昌说道：“那你去告，看最后是易飞被判还是你儿子被判？”
老娘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于苗苗都说了，他们还要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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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要是好好的，易飞会打他？
他怎么不打别人！
刘彩霞就不敢吭了。
还好，医生说儿子的胳膊没事，休养个两三月就好了。
“你准备三千块钱。”
董文昌说：“我明天送给张玉英，想办法把事情了了。”
这送钱也是学问。
不能少了，也不能多。
他不是易飞，他是国营企业厂长。
钱太多了，你的钱哪来的？
都是麻烦事。
他思来想去，觉得三千块钱比较合适。
不多也不少。
刘彩霞有点心疼，“是雨生被打，还要赔他们钱？这到哪说理去？”
“说个屁的理。”
董文昌说道：“你别废话，儿子都是被你惯的，家里是缺两千块钱还是咋的，他居然敢跑到张玉英家要帐，那笔钱老章早说过免了，再说，那钱是哪来的？是西阳于副府长的女儿送过去的，你刚才在电视上也看了，都上新闻了，事情闹大了，你儿子没个三五年出不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心疼那点钱
刘彩霞咕哝一句，“一句一个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啊。”
她也不再多说。
去准备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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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道，他们家是斗不过易飞的。
有人打电话来，请董文昌喝酒，他都拒绝了。
现在哪有心情喝酒啊。
董文昌和刘彩霞守岁到十二点，煮了点饺子吃。
儿子已经睡着了，也没有叫他。
不管咋说。
这年还是要过。
两人吃完，收拾好，都一点多了。
董文昌正准备去睡觉，却听到了敲门声。
这个点了，谁会来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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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是易飞气不过，打上门了吧。
他通过猫眼向外看。
楼道里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
影影绰绰站着几个黑影。
刘彩霞也怕了，“老董，这可咋办？”
听说易飞在警务所当着几个警务的面，把仇联东的司机打得动弹不了。
他屁事都没有。
真要这时候打上门。
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董文昌大着胆问道：“谁啊。”
门外有人喊道：“我，娄松江，你老小子干什么呢，赶快开门。”
董文昌也听出来了，是娄松江。
他松了口气。
是娄松江就没问题了。
虽然他和赵秋城、易飞关系不错。
但也不会因为这事来公然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