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丽下了车。
翟校长的宿舍在最边上。
她敲敲门,屋里一阵响动,老头果然在。
翟涯松打开门。
他看看赵丽丽,又看看站在后面的赵秋城和易飞。
“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
赵秋城很少来学校找他。
有事都是打电话让他去秋城建筑公司。
翟涯松看了下易飞。
就想起他是谁了。
在电视上,代表福利院孩子讲话的那个。
赵丽丽专门跑来让他收的后门生。
易飞还是第一次见到翟校长。
看着有六十来岁。
挺精神的一个老年人。
就是一个人在宿舍里,也衣着整洁。
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一看就是文化人。
很有教养的那种。
他曾经因为老吴头是翟校长的亲戚,对他颇有微词。
但赵丽丽说,翟校长是个好人。
赵秋城也不多说,“翟叔叔,你到面包车上看看我买的两把椅子。”
翟涯松关上门跟在赵秋城后面,“在哪收的?”
“云水县的一个村子里。”
“你还真去了?”
“正好今天没事,就带着他俩出去转转。”
翟涯松突然转向易飞,“你叫易飞是吧?你的情况我知道了,免除学费报告我已经写好了,这两天就送到文教署,能不能批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真不能批,我给你出学费,千万不要辍学。”
易飞的情况,赵丽丽已经告诉了他。
尽管他没能上二中的分数钱。
但他少考了一门。
按他数学考一百分的话
易飞在今年招收的学生中能排在两百名左右,努努力是能考上大学的。
如果他再进一步。
考上重点大学也是有可能的。
国家正需要人才。
任何一个好苗子都不能轻易放弃。
他是个孤儿,真交不上学费,自己就替他出。
谢楠是烈士的女儿,免除学费的报告他也写了。
翟涯松并没有太关注她。
那个女孩基本上是考不上大学的。
既然赵丽丽说了,还有她父亲的关系,来二中读书,翟涯松倒没有反对。
每年都得一两百个后门生,多她一个不多。
英雄的女儿。
给点照顾是应该的。
多读一天书,哪怕多识一个字,将来也是好的。
赵秋城苦笑道:“翟叔叔,你就别关心他的学费了,这是小问题。”
他会交不起学费?
不算别的,就他修电器日子过的也比绝大部分人好。
他会不干别的?
小家伙一定在憋着大招呢。
现在的丽飞三个公司,说不定只是他小试牛刀。
他那天不是拒绝把电器商店改名丽飞电器商店吗?
还说丽飞公司要生产电器。
说不定,生产电器才是他的大招。
翟涯松恍然大悟。
有赵秋城在,是不用担心易飞的学费问题。
那点学费对赵秋城来说,一顿饭钱都不够。
现在易遥儿童福利院归了秋城建筑公司。
他拿钱也是应该的。
李文朝看到翟涯松过来,赶紧下车把面包车的车门打开。
他是非常尊重翟校长的。
赵老署长对他的评价是:他是一个好人。
李文朝觉得这是最高的评价。
能被赵老署长说是一个好人的人并不多。
翟涯松钻进去,车里空间不大,大家都在车外等着。
众人都有点着急。
都想看看这两把椅子有没有收藏价值。
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
翟校长才一身冒汗的从车里出来。
“不错,这三件都值得收藏,现在市场上怎么也值几万块钱,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华夏过不了几年定会进入前所未有的盛世,过个十年八年,值个几十万上百万也不是不可能。”
翟涯松问道:“你多少钱收的?”
赵秋城笑道:“五百。”
翟涯松嗤笑一声,“奸商!我省城有个朋友,对古家具的修复和保养很有一套,如果你想收藏古家具,我把他叫来,你以后和他好好学学。”
收藏家具这东西要学会保养。
不然,不出几年说不定就废了。
那就太可惜了。
赵秋城自然不气,“那就谢谢了,翟叔叔,我这车里还有一堆东西呢,我拿到你宿舍你给看看。”
翟涯松瞪着眼,“一堆?啥时候古董论堆了?”
论堆是什么意思?
赵秋城打开后行备箱。
他直接拎出包着那些古币、瓶瓶罐罐的毛毯,和易飞抬着向翟涯松宿舍走去。
赵丽丽手里则拿着她和易飞买的那个盘子。
李文朝锁好面包车,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也想看看赵总和易飞他们到底收了一堆什么。
赵秋城和易飞把毛毯包着的一堆东西抬到翟涯松的宿舍里,直接在沙发前的空地上打开了包裹。
包裹里古钱、破碗、破盘子、茶壶、花瓶是应有尽有。
还真的是一堆。
翟涯松看着这一堆东西,不禁莞尔,“你这是去收破烂了?”
赵秋城大笑道:“可不是去收破烂了。”
不破的东西还不要呢。
翟涯松先先看了看那一百多枚铜钱。
他一个个拿来瞅了半天。
终于把七枚递给赵秋城,“这七枚值得收藏,别的你可以打包卖给省城的文物贩子了。”
满大街都是的东西,卖也不值钱。
有那么几枚留作纪念就可。
古钱不是越古老越有价值,而是当时发行越少越有价值。
如果你能发现一个全华夏仅有的古钱,那就价值连城了。
易飞却想把这些古钱收起来。
卖给那些小贩又不值钱。
再过些年,这些铜钱都不好找。
网上卖那些都是现在造的,然后作了旧。
看着挺好看。
都是假的。
翟涯松接着又开始看那些瓶瓶罐罐。
他把一些捡出来放在一边。
赵秋城看大部分被他捡出来,以为这捡出来的都是有收藏价值的。
自己这一次出去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他都有点不信。
一个小村里也没有这么多好东西吧。
翟涯松指着那大堆的东西,“这些都可以直接扔掉了,都是几十年内的东西。”
几十年内的东西,一点收藏价值都没的。
放在那也是占地方。
他又指着一个花瓶和一个盘子说:“这两个是晚清的,不值钱,想收藏也可以。”
不是官窑的东西,做工比较粗糙。
“这几件应该是明或前清的东西,都不太精致,多少值一些钱。”
翟涯松把剩下不多的几件东西分成类,“这些我也只能认个大概,有时间你到省城找专家鉴定一下,这里面肯定不会有现代物品,省得你到省城闹笑话。”
他向来说话比较保守。
他这样说,说明这几件是有一定的价值的。
“翟叔叔看过了,还去省城干啥?”
赵秋城笑着说。
他只是爱好,又不准备拿出去卖。
几百年前的东西,再粗糙也值得留着。
“秋城,你这运气是逆天了啊!说实话,那天我也就随口说说。铲地皮这活不好干,有时候跑个几个月,啥都收不着。你这次不说那套椅子,那七枚铜钱你就值了,不说你赚多少钱,你小子也不在乎这点钱,收藏价值还是有的。”
赵秋城当然知道铲地皮完全是靠运气。
别说几个月,你跑几年一件值钱的遇不上也有可能。
放几百年的东西哪能容易找到。
他看了眼易飞,这家伙真是自己的福星。
如果不是他肚子疼。
他们也不会去那个村子,至少收不到那两把椅子和高茶几
稍带着连丽丽都成了自己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