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蒂很快就消化了这段话,但她仍旧不明白:“可是有些女人的虏性真的很重,例如新来的白雪。”
“我们共享记忆,你仔细在大脑中搜寻一下,那是真正的白雪吗?”
阿斯蒂把雷维亚往上托了托,很认真地说:“不,白雪应该是比我父亲称职一万倍的君王。”
随后她问,“那她们是真实的人吗?”
“我也不确定。”吴语杉说,“她们每个人都有细微的改变,但长相没什么太大区别。”
“我梦中的爱丽儿皮肤很黑。”
“是的,大概是因为同样的基因放在不同环境下就会呈现不同的发展趋势?我不太清楚怎么跟你解释。
要是原本的西西莉亚在,我想她能用所有人都懂的话语表示出来。不过她们究竟是不是原本的她们也不能确定。”
吴语杉满脑子都是特米修斯之船。
如果是一串数据,程序员们为了契合故事主题,今天改一点,明天改一点,那她还是她吗?
原本的记忆会被覆盖吗?
人是由从小到大记忆塑造的,那她们遇到同样的事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
阿斯蒂没有理会吴语杉的心不在焉,她问:“你认识那只叫保罗的鸟吗?”
吴语杉想了会儿:“没有,完全没印象,它说的认识,是不是指你?”
“不可能,”阿斯蒂很果断地拒绝这个猜测,“比起宝石玩具,我更喜欢马背上的狩猎游戏。”
好吧,两位女士同时耸肩,谁也没把那只鸟放在心上。
沃特嚼了两口去皮仙人掌后精神焕发,沙漠上都是它的马蹄印。
这里的人穿着非常富贵清凉,身上除了各种五彩布料就是金饰。
这里到处都是金色建筑,屋顶像极了裱花的奶油。
“这里真是......富贵迷人眼啊......”
“听母亲说过,沙漠下蕴藏了很多黄金和石油。”
她们骑着马在热闹的人群中穿梭,不时看看摊贩卖的是什么。
“以旧换新,以旧换新,旧油灯可以换新油灯。”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叫喊道。
阿斯蒂走上前询问:“您这里有别的东西卖吗?”
男人看见是一个带孩子的女人,满脸不屑:“去去去,哪有那么东西给你。”
随后,阿斯蒂盘坐在他的摊位前,双手放在膝盖开始掐诀。
她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便说:“您是一位魔法师。”
男人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阿斯蒂的上半张脸被帽子遮住,只露出嘴巴,她笑了笑说:“我还知道,你在等一盏灯。”
魔法师立刻直起身子左顾右盼,很惊慌地说:“您想要什么,请不要破坏我的计划。”
吴语杉接过身体的掌控权说道:“我想要一张舒服的床和美味的食物,你想要的我就会帮你得到。”
魔法师很快收摊,帮她们牵着马走向这里最豪华的驿站。
路上魔法师一句话不敢说,他担心触怒这位神算。
到了驿站,吴语杉说:“明天天不亮,你来叫我,我会带你去适合的地方摆摊。”
沃特进了马厩吃起最新鲜的草料,吴语杉则背着雷维亚来到最豪华的房内。
她们把雷维亚放进浴缸中洗澡,雷维亚很开心,两只小手伸着乱抓。
新鲜的羊奶和米汤也已经送来,这下雷维亚终于不用再喝果汁了。
阿斯蒂感叹:“我本来以为这个小东西会死在半路。”
“不会,女婴的生存能力天生就比男婴更强,所以环境越恶劣,女性的数量就越多。当然,前提是没有人为控制女男比例。”
“还能人为控制?”中世纪的阿斯蒂不明白二十一世纪的把戏。
吴语杉没有解释,她把吃饱的雷维亚哄睡后,躺在浴缸中问阿斯蒂:
“等回了酒国,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当然是告诉母亲和父亲豌豆国的行径,我要让彼得付出代价!”
“你认为巴特会为你出兵吗?毕竟你活蹦乱跳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阿斯蒂犹豫了,她怎么会不清楚巴特的为人,但从前一直都跟自己说: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万民。
“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我才十四岁,还没有订婚,手上没有任何权力。”
吴语杉很耐心地引导:“阿斯蒂,你不觉得扯吗?”
“什么?”
“为什么彼得那种妈宝男,生下来就能继承所有权力,而你这样优秀的女人,却要嫁给男人才能获得一点点权力?”
阿斯蒂沉默了,她不想嫁人,尤其是看到索拉和波希的生活后。
“你是让我跟白雪一样夺权?”
“为什么不可以?”
“但是当时,白雪身边有很多朋友,还有百分百支持她的母亲。而我只有你,你连实体都没有。”
“我有脑子有经验就够了,阿斯蒂。”吴语杉感受到了阿斯蒂心中的落差。
毕竟她从前的生活跟梦里的生活完全不同,梦里女人们都是同伴,现实中,女人们都是她的敌人。
吴语杉循循善诱:“不要怀疑自己的力量和头脑,也不要在还没做任何事的时候就被胆怯吓退。
你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这些天你已经长高了很多,也壮实了很多,没有抹化妆品的日子,你的器官也更加健康。
白雪有希尔德的支持,为什么你不能有希尔德的支持呢?万一,她同样愿意为了女儿的前程反抗君王呢?”
阿斯蒂被她说得热血沸腾:“我从未设想过这条路,但是语杉,我真的很想拥有彼得拥有的一切。”
“你可以拥有更多,包括他的一切。”
“你是说......”
“如果巴特不愿意为你出兵,那你就为自己出兵,踏平豌豆国的王宫,踏平彼得。”
......
第二天魔法师如约敲响她们的房门,吃饱喝足的阿斯蒂和雷维亚精神十足。
她们牵着马,带魔法师走向沙漠中最茂密的绿洲,也是最辉煌的建筑。
“那里是王宫啊神算。”魔法师抖如筛糠。
阿斯蒂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坐在周边的居民区,铺开金丝红毯,示意他吆喝。
“以旧换新,以旧换新,旧灯换新灯......”魔法师声如蚊蚋。
“这能行吗?这里是富人区。”他非常不自信。
阿斯蒂满脸成竹在胸,没有搭理魔法师。
昨晚她也问过吴语杉这个问题,吴语杉说,故事里就是这么扯。
一个母主会贪小便宜去地摊换灯,男人写的童话毫无逻辑。
果不其然,刚喊出第一声,背后的居民区就出来一个黑皮的异域女人。
“您好,这个灯能换吗?”她的手上有一盏茶壶样的旧灯。
魔法师看看阿斯蒂,又看看女人,心中澎湃不已。
“能!”他要的就是这个!
就在两人要交接之时,接管了身体的吴语杉掐着手诀开口了:“你俩印堂发黑,有大劫,是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