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问室里的人数肯定是没问题的。
虽说李博按照郭松涛的意思,在孙剑交完保释金后就悄无声息的将其放了,但立马就找了个线人来充人头。
当然,这番操作并不能蒙混过关。
孙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只要问问他那群狐朋狗友,就能知道他的存在。
郭松涛没时间再处理他们了。
而且也没必要。
今晚主要目的就是不让孙剑暴露在市局宣传科的摄像机里,至于以后他招嫖的事情会不会传出去,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到了明天,沈见秋就会分手,俩人再无瓜葛,孙剑就算干出更加出格的事也没法影响到沈见秋。
“郭所,你不会以为调包的事情没人知道吧?现在候问室里那个人,可不是抓回来那一个!”
郭松涛本来已经转身要带着这群人去候问室,不想一直没开口的副所长刘光福却突然开口了。
这家伙不说话还好。
一出声,顿时把旁边的于长顺弄得皱紧了眉头。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官场的权力斗争更是如此。
真摆在表面上聊,就破坏了游戏规则,像刘光福这样,不是明告诉别人今天晚上是故意设的局嘛!
“老刘,你这么玩,可就是要撕破脸了!”
郭松涛微微一笑。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让刘光福掺和,简直就是于长顺最大的败笔。
“什么撕破脸?你违规放人,还怕人说?煮熟的鸭子,我看你就剩嘴硬了,要不要我把几个相关嫌疑人找来对质?”
刘光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有些忘乎所以。
完全忘记了他根本就没参与今晚行动的事,能把来龙去脉讲的头头是道,甚至比郭松涛了解的还清楚,已经说明了里面的猫腻。
旁边的于长顺气得火冒三丈却又不能发作,只好狠狠瞪了一眼:“你给我闭嘴!”
“小郭,今晚的事我劝你最好别管,想趟浑水也找个浅点的池塘!这池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
一声喝止住了妹夫,于长顺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没有了开始的强势。
转而摆出一副‘为了你好’的嘴脸。
“深不深的我自己知道!”
“倒是于局您要多加小心,别哪天把自己给淹了!”
伟人说敌退我进。
郭松涛深谙其理。
对付于长顺这种人,就不能松口,尤其是在他示弱的时候。
更何况目前的态势还在郭松涛的掌握之中。
“郭松涛,你是吃错药了吗?居然敢跟于局长这么说话?”
可能是太着急上位,听到郭松涛淡淡的威胁,刘光福先不干了。
只见他蹭的一下从另一边窜了过来,张牙舞爪的架势像是要吃人似的,恨不得立刻就把郭松涛的肩章给摘下来。
“你就别吱声了!”
“待会有的是机会!”
冷冷一笑,郭松涛随即看向了市局宣传科的人:“不是说要采访吗?时间也不早了,尽快结束大伙也好回去补个觉!”
他的态度生硬的很。
给人一种急着送的感觉。
七个市里下来的人纷纷皱眉,却都没吭声,只是看向了于长顺。
毕竟他才是青岩县这边的负责人。
“李博,你先带市局的几位同志过去吧!我再跟郭松涛同志聊几句工作!”
“局长,您千万注意身体哈!”
要说李博这小子也是够坏。
本来没他什么事,临走临走却非要给于长顺添堵。
奈何又问候的一点毛病没有。
于长顺深吸了口气,好半天才平复了情绪,拉了把椅子,慢慢的坐了下去。
“松涛,现在没外人了,我跟你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
示意郭松涛也坐下,于长顺点了根烟之后,表现得语重心长。
“大哥,你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小子一直就不上道!”
见大舅哥是这个态度,刘光福顿时不高兴了。
“你能不能老实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会议室内就剩下他们仨,于长顺说话也没了顾忌,直接给妹夫一通臭骂!
总算是让刘光福消停了下来。
“松涛,我不知道你今晚为啥要这么做,难道是搭上了哪条大船?可在禹州这个地界,再大的船还能大过吴书记吗?”
于长顺循循善诱。
看似是在替郭松涛分析形势,实则话中带刺,充满了威胁。
“于局,事情挺明白的,你又何必装糊涂呢?今晚无论我怎么做,个人的仕途不还是一样吗?”
“既然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为啥还要任人摆布?”
郭松涛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虽然俩人为了避免被抓到把柄,说话都异常的小心,仿佛打哑谜似的,但他却很享受这种心照不宣的感觉。
“行!那我也不劝你了!”
“但是记住,这事没完!你私下放走嫌疑人的事是板上钉钉的,就算现在不能坐实,早晚也会水落石出,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见郭松涛油盐不进,于长顺终于放弃了。
他倒不是真想把对方收入帐下。
主要目标还是在孙剑那!
如果今晚上宣传科的人无功而返,明天早上市委吴书记就会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郭松涛,你这所长的位置坐不了几天了!识相的还是乖乖把孙剑给交出来,否则……”
刘光福还想狐假虎威的再跟郭松涛放两句狠话,被于长顺一瞪,立刻就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然而,俩人前脚刚刚走出会议室大门,龙湖派出所的院子里就炸开了锅。
“刘光福,你个臭不要脸的!给老娘滚出来!”
“不是说你得病了吗?老娘来给你仔细检查检查!”
“刘光福!”
……
女人的咆哮犹如破了洞的风箱,一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郭松涛听到声音,顿时就来了精神。
三步并成两步冲到了候问室门口,对着里面的李博招了招手:“好戏开锣了,赶紧把这几位请到院里,也让他们见识见识龙湖所的保留节目!”
与此同时,走廊里的刘光福早已吓得两腿发软,抱着大舅哥的胳膊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