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玉见沈文中丧眉搭眼的样子,就知道这蠢货没讨到好。
她知道周放的性子,沈星妤在他手里,只怕讨不到好。
她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忍耐着,温声细语的问沈文中,“妈又给你气受了?”
她还递上一杯水,“她老人家上年纪了,你也别太和她计较。”
沈文中黑着脸接过水,一口气干了。
还是觉得心中的那股子郁气没散出去。
苏宛玉接着道“但她作为你亲妈,完全不顾你的心情,也不对吧……”
“而且沈家本就该你接手,不给你其实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给阮南枝的话……她跟她那个亲妈走的那么近,跟你一点不亲,她指不定也已经知道了我们背叛姜云舒的事,等她真的在沈家掌权,到时候想替她亲妈出气,把我们轰出去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倒是能吃苦,也能陪着你,可是你毕竟是锦衣玉食,有权有势这么多年了。”
“最主要的,你面子上怎么过得去?你那些生意伙伴还有朋友到时候怎么看你?”
沈文中气恼,但还有一丝理智,“阮南枝那丫头说了,她执掌了沈家,我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
如果,最后真是这个结果,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老太太如果非要把沈家交给阮南枝,他有什么办法?
闻言,苏宛玉眸子里划过一丝阴狠!
什么叫他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她呢??
沈文中只不过去见了阮南枝那个贱人一趟,就把她和星妤抛之脑后了?!
苏宛玉越想手心攥得越紧,控制着语气,道“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退一万步说,她就算是个善良的孩子,愿意这么做,那姜云舒呢?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会轻易放过你吗?”
“在你这个一直不肯认她的亲爹,和对她关心体贴的亲妈之间,她会选谁?”
“文中,你真的觉得,她会为了你,让姜云舒寒心吗?”
“明明只要我们想想办法,你就可以死死握住沈家,可现在,你真的……要放手,把自己往后几十年交在别人手里吗?”
“不行……”
沈文中突然放下水杯,做出决定,“沈家必须是我的。”
苏宛玉说的不无道理。
既然可以自己握住,为什么要去赌?
“是啊,我也是替你担心。”
苏宛玉叹了口气,似无可奈何道“既然怎么和阮南枝说都没用,那我只能上手段了。”
她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只等着靠沈文中。
沈文中外强中干,若是只剩那个老太婆和阮南枝,那还能搏一搏。
但周放这副护妻的架势,十个沈文中都不够看的。
沈文中往楼下看了一眼,“对了,星妤这么多天没回家,又上哪儿玩去了?”
苏宛玉眼神闪烁,“说是和小姐妹出国了,估计玩疯了。”
“别再出什么事了。”
“那不会的,她昨天还和我报过平安。”
沈文中没多问,先去了沈氏。
苏宛玉见他走了,松了口气,旋即立刻联系孙凯,问他有什么办法。
孙凯也很头疼。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陆时晏到底为什么会主动暴露出去。
周放那么难对付,本来在暗处是有一定胜算的。
现在好了。
女儿还在周放手里压着,老不死的毒也解了。
眼看着,沈家的财产也都是阮南枝的了。
他们手里一个筹码都没有了。
周放现在防备还非常严格,想动老不死的和阮南枝都不容易。
“你怎么不说话?”
苏宛玉慌了,“你可不能不救星妤啊,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周放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养育沈星妤这么多年,对她来说,沈星妤也是她的亲生女儿了。
只要一想到星妤还在周放手里,她是彻夜难眠。
“你别急。”
孙凯道“我正在想办法。”
“现在只有一条路了。”
孙凯沉默好一会儿出声,“但很冒险。”
苏宛玉面容狰狞起来,“我不怕冒险。”
比起冒险,她更怕自己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当年,她豁出脸面,抢走了姜云舒的一切,一步步走到现在,绝对不能让姜云舒的女儿,从她手里将这一切夺回去。
……
接下来的日子,周放非常的忙,披星戴月的。
我经常强撑着睡意,在客厅沙发上等他回来,但抵不过孕早期的嗜睡反应,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而床侧,又是空空如也。
本来周氏因为周叔叔煽动,那些董事时不时就要闹出问题,需要周放处理。
现在又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帮我处理沈家。
我想一起,但他不松口。
理由是我怀孕了,不能操心太多,就算是想,也得等三个月稳定之后。
而眼下,他自己的科技也出了问题。
这天,难得早上能送他出门,我看着他布着血丝的双眸,忍不住道“要不,你最近就睡公司的休息室吧,别这么来回跑了,路上这些时间都足够你补个觉了。”
公司的休息室,就在办公室内,生活用品和衣物也都一应俱全。
周放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别人家都希望老公回家,你倒好,把老公往外推?”
“别一天到晚老公老公的,咱俩都没领证。”
“哦?”
周放眼尾微扬,“那我今天腾出点时间,咱们去领个证?”
我推着他出门,“你少来,这么敷衍的求婚,我才不会答应。”
周放顺着我的力度往外走,一直到电梯间。
周放突然转身,垂眸睨着我。
我警惕,“干嘛?”
周放不说话,只是招手。
我犹豫。
他依然不说,就那么看着我。
我看着他眼底的乌青,不由顺着他,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我走近一点,仰头看着他,“干什么……”
腕骨分明的大手突然扣在我的后脑勺,没说完的话被他堵回了喉咙。
我以为他亲一下就算了。
谁知他竟然咬住了我的双唇,趁虚而入。
最后是我坚持不住,呼吸都不顺,才不得已掐了掐他劲瘦的腰。
周放这才放开我。
我往后退了退,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不经意间,看着他揩掉唇边的水渍。
耳根骤然发热。
周放注视着我,眸色微沉,声线似被砂砾打磨过,“晚上等我。”
可晚上我等到又一次沉沉睡去,也没等到他回来。
甚至早上起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都是冰凉的。
周放夜不归宿了。
我赶紧拿上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没人接。
又打了两次,才接通了,“嫂子。”
是乔鞍的声音。
我连忙问“周放呢?”
乔鞍,“四哥在开会。”
我却没能松一口气,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只能继续追问“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四哥一会儿肯定会给你回电话的,别着急。”
闻言,我只能作罢。
乔鞍的嘴多严,我是知道的,而且他唯周放是从,我也不必为难他。
反正,周放不会隐瞒我任何事情。
我刚准备放下手机起床洗漱,手机震动起来。
以为是周放给我回电话,连忙要接,来电显示的却是个陌生号码。
平时,我只会以为是推销电话,直接挂断。
这次,却接了。
“喂,你好?”
“是沈文中的家属吗?沈文中出了车祸,需要做手术,你赶紧过来一趟。”
我皱眉,直接否认,“我不是。”
那边疑惑不已,“可他最后的通话记录是你。”
我没有存沈文中的号码,也没有联系的必要。
他怎么会给我打过电话?
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我确实不是。”
我抿了抿唇,“你看看有没有备注苏宛玉的,打给她,她是沈文中的妻子,是最有资格签手术同意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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