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梅离开后,严谨祺捧着水杯仔细地读了一遍她的名字,田梅?

    果真是甜甜的姐,但为什么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觉得熟悉呢。

    但是她并不认识叫田梅的人。

    她在这个营地待了两天,才知道这就是一个工兵团临时搭建的修建堤坝的营地,其他人也是住的帐篷或者土房,还有露天而睡的。

    救她上来的工兵团的队长叫凌大伟,是个,高个子强壮,说话声音很大很粗犷的男子。长得端端正正的一看就是个正直的人,而且这两人都比她要年长好几岁。

    凌大伟只跟她说过几句话,简单的询问了她的身体情况。

    她无意间发现凌大伟和田梅之间有些暧昧气氛,跟旁边的小兵打探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两人是一对夫妻,而且都已经生了一个男孩了,孩子都六七岁了。

    她觉得这对夫妻很般配,一个高壮,一个美甜,两个人还都很爽朗,长得也好,看起来还都十分年轻,生的娃娃,定也是俊娃娃。

    在田梅细心的照顾下,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但是她回原单位的申请却一直没有收到,她的战友们也都被特务追杀,仅她一人存活。

    她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按理说行动是绝密,怎么会如此简单就被特务发现?而且特务穿着我军的军装,说明他们已经渗透进来,若是她还不能返回原部队,这项任务失败,那么机密文件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

    在修堤坝的营地除了天气冷,没什么食物,倒也安静,适合养伤。

    工兵们一个个干劲儿十足,虽然营地没什么吃的,但是凌队长每天都会想办法从山里或者河里掏出来点什么给大家解解馋。

    有时候村里的老乡还会来送些粮食。

    现在太穷了,她不禁想起家里的锦衣玉食,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总比这里顿顿稀高粱稀小米粥,要好上许多。

    可参军入伍是她的人生志向,这点苦不算什么。

    二哥三哥已经战死沙场,她只希望自己能带着二哥三哥的遗愿,做个报效祖国的女军人,当然,如果能活下去,回到家里,那是最好。

    她想父母了,想大哥和五弟了。

    “Q61,想啥呢?是不是想家了?”田梅端着缸子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块玉米面饽饽。

    她伸手接过,“谢谢田姐,没想什么,就是看这堤坝,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能修完?你们工期多久?”

    田梅吃了口自己的饽饽,含糊不清地回答,“还有一个月工期。现在还没开春,开春之后上游的冰雪就化了。”

    “每年一到雨季,这里就发水腌庄稼,老百姓苦啊,这些年闹饥荒,收成又不好,种点粮食还全都淹了,抓紧修完,开春再种庄稼就不会被淹了,那边,你看东边,那边还有泄洪的措施,也在修,估计比我们晚一点完工。”

    严谨祺顺着田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单独在挖一个水库,“那泄洪的话可以把水存起来,等干的时候再用?”

    “聪明,这边天气比较恶劣,不是洪涝就是干旱,这样的话,就能达成一个平衡。庄稼就能好好种了。”

    “原来这样啊!唉田姐,我听说你和凌队长都结婚很多年了?”

    田梅脸有点红,拨弄了下肩膀上的大辫子,“是的,我们俩结婚早,大儿子都六岁了。”

    严谨祺笑笑,“真好,说真的你一点看不出来比我年长,我以为你跟我同岁呢。田姐你和凌队长一直都是工兵团的吗?我看你好像并不是学医出身,怎么还在这照顾起病人了?”

    “嗨,还是你年轻姑娘眼光毒辣。没错,我们俩其实都不是工兵团的,我俩以前,都是拿枪的。上过战场,在边境认识的。那会缺军医和护士,女兵又不多,为数不多的女兵就简单的学了一些急救知识,后来他受伤正好是我给他包扎,我俩一聊天,才发现是老乡,就这么慢慢的就联系上了。”

    “那你俩咋还来工兵这了呢,感觉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田梅笑笑,啃了一口饽饽,“可能是因为大伟他惊人的工兵天赋吧,天生就会看图纸,不用学,实操能力还特别强,还特别会领导人。再加上,那次打完仗他受的伤比较严重,如果不去工兵团,只能回老家种地。可我们俩都这么年轻,加上他又感兴趣这些,就听了上面的意见来了工兵。我么,自然追随喽。”

    严谨祺看着田梅阳光灿烂的小脸。知道,这应该就是爱情的魅力。

    虽然她并不懂爱情,也没有心动对象。

    但是,她希望若是自己能活着回家,也能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就像田梅和凌大伟一样。

    三天后,她的原单位终于来电报了。

    说是两天后会派人来接,让她原地待命。

    已经彻底养好了身体的她,认为不能白吃工兵团的饭,老乡的饭。

    也卷起袖子去帮忙干活了。

    跟着大家干着活,聊着天,唱着歌,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但是也特别快乐。

    两天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原单位的车,也如约而至。

    凌大伟跟人简单的交接了一下,查看了下文件手续后,和田梅一块送她上了车。

    她很舍不得这里,尤其是田梅每天叽叽喳喳在她耳边说战场,修堤坝,还有凌大伟的事,她好像已经成了习惯。

    田梅说自己还想生一个女儿。

    她真心希望并且祝福他们以后能再生一个可爱的女儿,就像田梅一样。

    接她的车越开越远。

    可几小时后她发现不对,这条路根本不是回她原单位的路。

    “同志,这条路不对吧啊,应该走西面的路,你走这条路,我们不是返回工兵团的方向了吗?”

    驾驶座的人没有说话,倒是副驾驶的人开了口,“没有错,那条路出了点问题,从这边绕一下。”

    严谨祺半信半疑,仔细观察着前排两人。

    她仔细看着这两人的衣服领口和袖口,都没有他们单位的标志!

    完了!

    她心里警铃大作!这恐怕是冒充的特务!电报定是被他们截走了,他们根本就不是她原单位的人!

    她稳了稳心神,“同志,那绕路的话,我们还需要多久?”

    她话音刚落,汽车驶入一片坑坑洼洼的泥路,汽车瞬间减速。

    副驾驶人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回答,“不清楚,要看路好不好走。”

    趁着那人说话,她手卡上车门把手。

    在汽车再一次减速时,迅速打开车门跳车!跑出十几米后她听见身后的人大喊,“操!跑了!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