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话机,程勇死死盯着楼中双看,都把他看毛了。
“秘书长……”
程勇噗嗤一声冷笑,质问楼中双,“你在来的路上闯了两个红灯是不是?”
“我着急赶路,所以……”
“哼!”程勇脸色一凛,怒声说:“闯几个红灯不重要,你在我面前撒谎就是你的不对。”
“我……”楼中双傻眼,貌似自己一直实话实说,哪句话瞎编了。
“你说堵车,却没告诉我你闯了红灯。楼中双,你不老实!”程勇声音略微高了几个音阶,“衡量一个人的忠诚度,诚实是最起码的标准。楼中双,我对你很失望!”
“秘书长!”楼中双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渗出。
这位程大秘书长在若州市委办公厅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手里掌握着一百多人的升迁调度。
而且,程勇还是市委常委,在党内有一定分量的话语权。
就拿他出任厉元朗秘书一事论起,程勇三番五次的推荐,厉元朗最终同意。
毕竟程勇是市委的大管家,办公厅一应事务离不开他的协助配合。这个面子,该给的还是要给。
综上所述,楼中双吓成这个模样,就不难理解了。
主要是他在市委书记秘书的位置上还没坐稳,不具备不在乎程勇的资格和资本。
“秘书长,我不是故意的。”楼中双立刻站起身,腰弯曲成了近九十度,就差给程勇跪下了。
“好了。”程勇挥了挥手,语气冰冷的警告,“值此一次,若有下次,你自己掂量办,去吧。”
望着楼中双近乎佝偻的背影,程勇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下,他真正把楼中双拿捏死死,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回想方品凯在他面前邀功一幕,程勇觉得好笑。
楼中双闯红灯一事,你办就办了,犯不上找我,找厉元朗才对。
不过仔细想来,他又十分满意。说明方品凯识时务,知道楼中双是他的人,也听他的话,至于厉元朗的秘书嘛……就是一个名头而已。
楼中双向厉元朗深刻检讨,诚恳道歉。
厉元朗本来也没打算撤换他,就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免得他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
省纪委核查组一个星期后得出最终结论,艾明高和上官玉关系清白。
上官玉扑进艾明高怀里的动作,只是单纯的感激,并无其他。
厉元朗松了口气,艾明高则主动找他请假,说他要出一趟差。
“我批准了,放松一下心情,调整好心态,以一个崭新面貌和饱满热情回来继续工作。”
艾明高却无奈苦笑,“我要去一趟原中省,向云惠、艾蕊母女俩道歉,争取她们原谅。”
厉元朗知道,宋云惠是艾明高妻子,艾蕊是他们女儿。
由于艾明高得罪了龙天河,担心她们母女遭到报复。
索性让宋云惠向单位请了长假,把女儿艾蕊调回原中省上学,彻底离开若州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到出了他和上官玉这件事,宋云惠心急如焚,要不是艾明高之前叮嘱过她,不到万不得已,莫要轻易回若州,她早就飞回来,给老公讨要说法了。
现如今云开雾散,真相大白。
宋云惠在电话里一再追问艾明高,她了解老公人品,但却不放心上官玉。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就害怕哪天上官玉把报恩转化为献身,本着女追男隔层纱的观念,保不齐艾明高把持不住。
思来想去,艾明高决定火速去原中省老家探亲,给妻子女儿送去一颗定心丸。
罗江南出现在厉元朗办公室,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位罗江南,乃是若州警备区党委书记、政委,同时兼任若州市委常委。
厉元朗作为若州市委书记,早晚要兼任若州警备区党委第一书记的职务。
如此,是要充分体现党指挥枪,党管武装工作的重要性。
罗江南向厉元朗汇报了若州警备区党委方面的工作。
虽然厉元朗尚未上任党委第一书记,可他是市委书记,向他汇报党建工作并无不妥。
其实,警备区和军分区区别不大。
警备区除了与军分区有共同任务外,还担负所在城市及战略要地的警备任务。
而且,警备区和军分区司令政委军衔一致,都是正师级大校。
唯一区别在于,警备区司令政委比一般地级市的军分区领导上升空间大许多。
基本上,下一步会进入省军区,担任少将军衔的副司令等职务。
而普通的地级军分区,相对困难一些。
汇报完毕,罗江南提示道:“厉书记,金盾集团董事长况中彬刚到若州。”
厉元朗早有耳闻,况中彬是况中农的弟弟,况老的三儿子。
金盾集团属于半官半商,具有明显的军队背景。
从况中彬的履历种不难看出,他和哥哥况中农一直长期供职于军中。
要不是况中农出问题,况中彬受到影响,估计现在弄个省军区司令或者政委,甚至于战区副司令都不在话下。
没办法,况中农被查,况中彬只得无奈离开心仪部队。
转而到金盾集团,担任高层管理角色。
并在杜宣泽成功上位后,况家水涨船高,况中彬一跃成为金盾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
听得出来,罗江南的意思是给厉元朗传递一个信号,大有试探之意。
试探厉元朗对况中彬的反应。
厉元朗笑了笑说:“金盾集团声名远扬,况董来若州,我本应尽地主之谊,可马上要召开全市党大会,有很多事情要忙。”
“罗政委,你代表市委招待好况董一行,如果挤出时间,我会考虑和况董见上一面的。”
厉元朗说的没错,再过二十天,若州市党大会即将召开。
这是厉元朗担任若州市委书记以来第一次参加,虽然不是换届,可同样重要。
罗江南掌握口风,自然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接下来,又是忙碌的日子。
厉元朗每天都是晚上八点以后才回家。
利用放洗澡水的机会,和妻子白晴视频聊会儿天。
白晴和岳父陆临松已经回到位于楚中市的家中。
天暖去京城,天冷回楚中,陆临松过着候鸟般的生活。
只是据白晴说,随着陆临松年龄越来越大,不愿意长途飞行奔波了。
今后,基本上就住在楚中,无特殊情况,不再回京城居住。
这也好,楚中距离若州肯定比京城近,乘坐航班不到两个小时。
双休日的话,两天足够厉元朗飞个来回。
何况,若州就有直达楚中的航班,非常方便。
就在他们夫妻畅谈之时,手机接到一个来电,却是廉明宇的号码。
“老婆,廉明宇来电话了,我们回头再聊。”
挂了视频,厉元朗随手接听。
“元朗,最近忙得怎样?”廉明宇口气平和,听起来心情不错。
“还好,马上就要召开党大会,每天听汇报就够我忙乎了。”
“呵呵。”廉明宇感同身受,“我们做领导的,官越大越不自由。就说我吧,来泯中都快一个月了,往家里打电话次数有限。我家那位都有意见了,刚才还调侃我,什么时候召见她呢。”
扯了一会闲篇,廉明宇步入正题,“元朗,况中彬有意见了,电话打到我这里来,告你的状呢。”
“省长,我能猜出他说我什么,是怪我不理他。”厉元朗笃定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廉明宇并没隐瞒。
由于杜宣泽的关系,廉明宇和况中彬面上关系说得过去。
再者,况中彬父亲况老在世。
况老今年九十九岁,是目前所有老同志当中最年长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何况像况老这种,经历过枪林弹雨的老同志呢。
所以,廉明宇当了一次说,言外之意,让厉元朗有空见一见况中彬,哪怕喝茶聊天也行。
“省长,要不是你亲自开口,我真没这个打算。”
“我明白你的意思,况家出了一个况中农,不代表谁都和他一样。放下成见,一切都要往长远看。”
厉元朗点了点头,“既然省长发话,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