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从红旗车下来的不止有韩卫,还有张全龙。
张全龙中午喝多了,睡一下午才把酒劲缓过来。
韩卫得知郑立被找到,以他乌玛县副县长的身份,在广南还有掣肘,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更何况,这件事要是不向张全龙汇报,事后,张全龙总要埋怨他的。
只好把张全龙找来,这位张副市长在广南影响力要比厉元朗大,有他出面,基本上迎刃而解。
张全龙一见这场面,面色阴沉,眉头紧皱,背着手徐徐走过来,厉声质问两个民警,“你们在干什么!”
胖瘦民警仔细打量着张全龙,看这架势,这位想来应该是领导。
韩卫则介绍道:“张市长你们不认识吗!”
“张市长?”胖民警很快反应过味,连忙举手敬礼,“市长好。”
瘦民警见状,马上学着胖民警,也敬了一个礼。
张全龙冷声说:“那个孩子是厉市长的儿子,你们按照程序问口供,这我理解。可是人家孩子得了重病,怎么也要先看望孩子之后,再做这些吧。”
“警察是为群众服务,不是给群众添堵,人为设置障碍。你们所作所为,我会如实向市委、市政府汇报。”
说着,张全龙还煞有介事的看了看他们胸前的警号。
这一举动,把一矮一胖俩民警吓得脸都白了。
怎么说,这位张市长可是名正言顺的市领导,不像什么厉市长一冒牌货。
瘦民警连忙苦着脸说:“张、张市长,我们是迫不得已,是受了上面命令盘查。”
“谁的命令?”张全龙冷声质问。
胖民警使劲瞪了瘦民警一眼,“张市长,您别听他胡说,我们有责任,请您处置。”
厉元朗插话说:“全龙,这事以后再说,我要马上赶往医院,去看一看郑立。”
“好,我陪你去。”
就在众人就要登上周宇的商务车之时,忽听饭店门口有人叫他,“厉市长,请等一等。”
厉元朗回头一看,齐同飞和米立达双双走过来。
真是忙昏头了,厉元朗没有注意到齐同飞。
齐同飞可是帮了他的大忙。
厉元朗和齐同飞握了握手,连声感谢。
齐同飞气回应,并把是米立达发现郑立昏迷一事,告诉给厉元朗。
“米总,谢谢你。”厉元朗用力握住米立达的手,并歉意说:“实在对不住,我要去医院,回头定会亲自拜访你们,再见。”
望着商务车绝尘而去,米立达脸上闪现出一丝得意神色。
无心插柳柳成荫。
要是能接触到这位厉市长,对他们集团来讲,绝对是加分的好事。
胖民警看出来门道,过来气询问齐同飞,“那个厉市长真的是市长。”
齐同飞感慨说:“他不仅是市长,还是正市长,不是广南,是安江省德平市的市长。”
瘦民警吓得缩了缩脖子,心里却七上八下起来。
孙所干嘛要招惹这位厉市长?
这不是用鸡蛋往石头上撞,自寻烦恼么。
厉元朗赶到医院时候,郑立已经被推进抢救室。
郑海欣焦急万分,厉元朗只能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其实,他自己也是同样如此。
由于张全龙在场,医院的院长得知消息匆匆赶来,先进去观察情况,很快出来告知众人,郑立是因为吸入大量麻醉气体,导致呼吸系统和大脑神经受损。
才出现呼吸困难,导致脸色和嘴唇发青发紫。
医生正在全力以赴抢救,请大家相信,孩子会转危为安。
话是这么说,厉元朗和郑海欣仍旧担心不已。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抢救,在凌晨三点左右,抢救室的门终于推开,护士推着全身插满管子的郑立出来。
郑海欣和郑重陪着郑立去重症监护病房,厉元朗张全龙等人则由院长陪同,去了小会议室。
医生向大家简单介绍郑立病情,并且强调,虽然经医生抢救把郑立救过来,但是尚未脱离危险。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才是最关键期,需要医院全力观察,挨过这个时间点,孩子就没事了。
厉元朗心情揪紧,好言劝走了张全龙和周宇,他们几乎守了一晚上,人困马乏,得让他们回去睡觉。
张全龙临走时,一再叮嘱厉元朗,有事给他打电话。
送别二人,一看韩卫依旧陪着,不等厉元朗相劝,韩卫便说:“市长,我回去也睡不着觉,就让我陪着您吧。”
“也好。”韩卫是厉元朗最为信赖的人,有他在身边也有个照应,厉元朗就没勉强。
他们来到重症监护室,郑海欣趴在玻璃窗前,正向里面张望。
厉元朗走过来,看着病床上还在昏睡的郑立,心如刀割。
好一阵,他才坐在椅子上。
郑海欣依旧保留那个姿势,厉元朗没有劝她,劝也劝不动,随她去吧。
韩卫坐在厉元朗身边,分析说:“市长,我总感觉这件事有些蹊跷。”
“说说你的理由。”由于始终挂念郑立,厉元朗还无暇考虑别的。
“您儿子能在两名女保镖眼皮子底下,足以说明这伙人厉害之处。他们绑架孩子,无非有两个目的,一个求财,一个求利。在没达到目的之前,为什么放弃,仅仅是您儿子昏迷吗?”
“即使这样的话,他们肯定有解药,使用解药不就行了,为何把孩子扔在饭店一走了之,让人费解。”
“警方已经调出饭店的监控画面,一共四个人,全都把自己包裹严实,看不到脸,有故意躲避摄像头的嫌疑。”
“他们出了饭店,步行离开。专门走进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胡同,再也没了踪影。由此我判断,这一切太离奇,太不可思议。”
厉元朗摸着下巴,陷入深深沉思。
正如韩卫分析那样,这里面迷雾重重。
不求财不求利,最后闹出这么一个结果,厉元朗真是看不透了。
这伙人是什么来头?他们最终目的是什么?
他把头想大了一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今天已是大年初六,原本计划选定水婷月墓地一事,看来只能推迟了。
而且郑立出了状况,甘平县之行不得不取消。
计划没有变化快,厉元朗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竟是这样结果。
金胜以及常鸣纷纷打来电话,询问郑立病情。
他们是从张全龙那里知道的。
厉元朗便把郑立的情况分别告诉二人,金胜和常鸣全都送上安慰和祝福。
季天侯是在早上过来,岳父正好也住在这家医院,不过前后楼的距离。
问了问病情,季天侯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郑立,不由得摇头叹息。
“天侯,这里你已经看到了,甘平县我可能去不了。”厉元朗无奈说道。
“我能理解。”季天侯把厉元朗拽到一边,低声说:“你不回甘平县,有一个人肯定伤心。”
“谁?”厉元朗不解其意。
“韩茵。”
厉元朗一怔,“她在甘平县?”
“是的,她和你女儿媛媛正在等你。”
厉元朗算是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白晴特意安排好的,不管怎么说,让他有机会见到一双儿女,出发点是好的。
只是郑海欣临时改主意,隐藏了郑立,才闹出这么一件大事。
厉元朗用眼角余光看着一夜未眠、站在玻璃前望眼欲穿的郑海欣,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是韩茵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这一消息的。”季天侯坦诚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担心媛媛也会有郑立的遭遇,有人对她下毒手。不过我想,有了再一就不会有再二,况且只要加强防范,应该是安全的。”
厉元朗思考半天,告诉季天侯,“我有个主意,你看这样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