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详细看了看这份计划,在个别处稍微改了改,把图瓦乡改到第一站,交给吴柳水说:“就按照这个执行吧。”
“是。”吴柳水接过来,正要转身回去打印,却被厉元朗叫住,摆手示意让他坐下。
“柳水,和你商量一件事。”
“您说。”
“我还没有司机,你会开车,车技不错,你可不可以暂时代替一下?”
吴柳水都没考虑,当即点头答应:“没问题。”
厉元朗便说:“柳水,你可要想好了,这样一来,你的工作量会很大。回去和你爱人商量商量,要征得她的同意。我们本来就很忙,家人尤其另一半的支持非常重要。”
“厉书记,您放心,我爱人通情达理,对我很支持,能为厉书记服务,她比我还高兴呢。”
这话不假,当华晓芸得知吴柳水正式调入县委办,担任厉元朗秘书之后,兴奋得嘴就没合拢过。
也难怪,她在县医院只是一名普通医生,除了加强自身业务外,在单位一直不受重视。
就在刚刚,华晓芸突然被院长叫进办公室。
以前始终绷着脸的院长,甚至大家私下里都在议论,院长是不是不会笑啊。
华晓芸可是大开眼界。
院长不止笑了,还笑得一脸灿烂,褶子都堆积在一块了。
一阵忙乎,华晓芸连连摆手,院长却说:“怕你喝不惯茶水,我给你冲一杯咖啡,这可是原装进口,是我女儿从国外给我邮来的,你尝一尝鲜。”
说罢,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摆在华晓芸面前。
华晓芸受宠若惊,即便知道院长找她有讨好意味。
却没想到,院长这番做派如此的露骨,甚至过了。
坐稳后,院长摸着稀疏头发慢吞吞说:“华医生,我听说你爱人调到县委办给厉书记当秘书了?”
华晓芸端起咖啡的手瞬间一停,点头道:“上午接到通知,下午就上岗了。”
“哦。”院长连连点头,笑呵呵说:“好啊,我早就看好你们家吴秘书,他办事稳健,任劳任怨。这次得到厉书记器重,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院长,您过奖了。”
“华医生,你是医院的骨干,又是名牌医科大学毕业生,院里早就想给你加加担子了。正好,现在有个去省里培训的名额,经院委会研究决定,准备派你去,时间是一个月。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向院里提出来。”
乌玛县医院的院长同时兼任党总支书记,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说话绝对有权威性。
华晓芸当然明白,院长这是有意栽培她。
估计这次培训回来,就有可能提升她,担任科室副主任或者主任。
只是,她面露难色。
院长和颜悦色问:“怎么,有困难?”
华晓芸如实说:“柳水刚担任厉书记秘书,工作特别忙。我家孩子小,我怕孩子没人照顾,更照顾不好柳水……”
“原来这样。”院长轻松说:“没关系,我回头和其他人商量一下,看一看能不能帮你解决这个难题。”
华晓芸连连摆手,一个劲说使不得。
院长认真说道:“华医生,院里为你服务,是为了减轻吴秘书的负担,等于说,间接也为厉书记服务。这件事你不用管了,院里一定为你解决。”
当晚,吴柳水一回家,顿时闻道厨房里传来香喷喷的味道。
只见华晓芸拎着炒菜勺子,满脸桃花灿烂的迎出来,温柔说:“老公,你回来的真早。”
“厉书记没有加班,我是正常下班。咦,做得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红烧排骨,糖醋鱼,都是你爱吃的菜。”
吴柳水脱掉外套,直纳闷,“今天什么日子,做这么多菜?”
“大喜日子呗。不说了,我还有个菜马上出锅。”
华晓芸让吴柳水摆上碗筷,餐桌上还有一瓶红酒。
吴柳水边忙边想,不是谁过生日,也不是结婚纪念日,那是什么日子?
很快,菜肴摆上桌,四菜一汤。
“儿子呢?”吴柳水问道。
“送你妈家了。”
吴柳水给华晓芸和自己分别倒了半杯红酒,华晓芸才把要去省里培训一事说了。
老婆有此机会,吴柳水自然高兴。
只是他也在犯愁,“晓芸,厉书记下午找我谈了,让我兼任他的司机,我怕以后会更忙。你去学习,我工作忙,儿子该没人照顾了。”
“没事。”华晓芸胸有成竹的说道:“院长早为我安排妥了,院里将拿出一笔钱替咱们找个保姆。我就想,用谁不是用,干脆把这笔钱给你妈,这样一来,奶奶管孙子,还有钱赚,多好。”
吴柳水却高兴不起来,“晓芸,这可不行。你想啊,院里为你解决私人问题,利用的却是公家资源,这会引起诟病,造成不良影响。”
“我才当上厉书记秘书,一切都要低调切不能张扬。你明天就回绝院长的好意,说这件事我们自己能解决。”
“你是说,我培训和雇保姆的事情都回绝了?”
看得出,华晓芸十分失望。
“培训事情不用,雇保姆千万不可。”吴柳水解释道:“你业务水平高,早就应该提拔你了,只把雇保姆的事情推辞掉就行。”
华晓芸说道:“院长不一定答应,我怕他……”
吴柳水信心满满说:“你到时候就这么告诉他,是我不同意,他肯定答应。”
华晓芸仔细一想,顿时明白了。
一双大眼睛笑成一道弯月,举杯说:“老公,你好聪明,这杯酒我敬你。”
抿了一口,给吴柳水夹了一块排骨,华晓芸暗示道:“吃完饭,你去洗澡,我收拾……”
一听到洗澡,吴柳水马上知晓什么意思,大快朵颐的使劲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厉元朗坐在家里,饭桌上摆着四样熟食,对面坐着张全龙。
一瓶云水大曲,下去多半瓶,哥俩正在说着话。
“全龙,谢谢你买东西来看我,还陪我喝酒。”厉元朗冲着张全龙举了举杯。
张全龙摆手说:“气的话就不要讲了,厉书记,抛开其他不谈,我们是多年老朋友了。朋友之间,就应该是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两支酒杯碰在一处,发出清脆声音。
喝了一小口,张全龙吃菜时说:“吴红丽头发的事情,我有个新的想法。”
“说说看。”
张全龙分析道:“她的头发出现在那辆车里,我认为有两种可能性。一个是,海向军带到车里面的。另一个就是,有人放到车里,故意栽赃给吴红丽的。”
“是吗?”厉元朗一听,抱起胳膊默不作声。
他在思考,也在分析。
半晌,他问张全龙,“你认为哪种可能性最大?”
“还真不好判断。”张全龙摇了摇头:“第一种可能,海向军身上沾着吴红丽的头发,就说明他们挨得很近。”
“只有关系好,才会挨那么近。海向军脑子不太灵光,这个可能性有,但是不大。”
“全龙,你为什么这么说?”厉元朗不理解的是,张全龙说有可能是什么意思。
“你别急,你看一看海向军的照片,或许就明白了。”说着,张全龙用手机调出海向军的近照,拿给厉元朗看。
实话实说,海向军人长得不错,挺精神的。
眉眼间似乎很像某个人,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像谁了。
张全龙却颇有深意的问道:“厉书记,是不是觉得像你生活中见过的一个人?”
厉元朗点了点头。
张全龙畅快的笑起来,一说答案,厉元朗禁不住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