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声音似乎毫不顾忌桃温书的存在,几乎是明目张胆的平分朗无忧。
朗无忧还是一如既往的,什么都不在乎,他始终是昏昏沉沉,脑中想不起任何事,对外界的讨论也起不了反应。
桃温书像是看出了他的难受,带着他坐到了中间的主座,主座前面是一张披着红布料的桌子,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囍字。
看着朗无忧顺从的表现,桃温书满意的笑了笑,吻了吻朗无忧的手,叮嘱道。
“坐在这里,没人敢动你。”
也不知朗无忧听没听进去,桃温书便起身朝着最明目张胆的三人走去,他温和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凶狠的神色。
那三人看见桃温书竟然走过来了,大惊失色,没想到桃温书真的在意这个闯进村子的人。
口中嚣张的话语转瞬即逝,求助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同族,同族却全都撇开了脸。
伴随着一阵撕咬声,骨头碾碎的声音,血溅到了朗无忧朦胧的纱上,看着鲜红的血迹,他又想起了什么,喃喃出声。
“山......河——”
话未毕,便被桃温书突然打断,他喘着粗气,听起来是跑着回来的,双手按在朗无忧肩上,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准想你初恋牛山河!”
刚想起来的片段又被打散,朗无忧昏沉的更加厉害了,桃温书的手上都是血迹,他在其他人都看不见的角度,钻入了面纱之中,恶狠狠的咬住了朗无忧的唇。
满口腥味,血糊了两人一脸,一块带着浓重腐臭的肉借着这个强吻,塞入了朗无忧口中,入口即化。
不单单是昏沉了,接下来的一切,朗无忧都模模糊糊的,几乎是桃温书说一个,他便做一个。
一场婚姻参加下来,他脑中只留一个模糊的画面,一对奇怪的新人。
他又被桃温书带回家中了,桃温书几乎是整日都和他黏在一起,除了偶尔几次不得不出去。
但是每当桃温书出去的时候,朗无忧都没有那段记忆。
又是一天的过去,朗无忧躺回了床上,此时,他的记忆中,已经挤满了桃温书,无论是哪处记忆,都有桃温书的身影。
这就是爱吗?可他的心为什么那么空虚,似乎,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每当他陷入沉思之中,就会有各种声音打断他,门外响起了一个嘹亮的嗓门。
“温书,你家婆娘还没好啊,要不要大婶给你煮两个鸡蛋?”
一个温润的声音回答了她。
“不用了,她好多了,我替她谢过三婶了。”
“好,那明天村长家的喜事一定要来。”
“当然。”
这样的对话,他好像听过好多次了。
木门嘎吱作响的打开,桃温书笑着回来了,他将衣服丢弃在一边,脚步带着沉重的水声。
直奔朗无忧而去,迫不及待的压在朗无忧身上,熟练的吻了上去。
不得不说,他确实让朗无忧习惯了一件事,几乎是每次相见,桃温书都要吻朗无忧。
“想我了吗?”
“想。”
朗无忧不再抵抗,他似乎已经沉沦在这场轮回之中了。
“明天村长家有喜事,他要娶新娘了,你和我一起去吃席吗?”
“好。”
看着如今的朗无忧,桃温书满意的咬着他的耳朵,轻吹着气。
朗无忧那都好,唯独太过冷淡了,无论他怎么勾引,都没有情欲的存在,一点都不像一个真正有七情八欲的人。
又要到村长结婚的时候了,他要更加小心的防范才是,谁都不能夺走他的美人啊。
在桃源村中,时间的概念很是模糊,对于朗无忧来说,他根本不知道过去了一时还是一天,他已经分不清时间了。
不过刚闭眼,转瞬再睁眼的时候,他就到了村长的院子里,坐在了熟悉的座位上。
每当这个时候,桃温书都会去处理一些事,就在朗无忧昏昏沉沉的看着台上新人互相跪拜时,他的衣袖被扯住了。
昏沉的神志似乎清明了一些。
他看向扯住他衣袖的人,是个枯瘦的少年,和周围其他人格格不入。
少年向他伸出了手,在讨要东西,朗无忧愣愣的看着,不出意外,桃温书又是喘着粗气出现,他的身体似乎很弱,每次运动了都会喘粗气。
枯瘦少年被他一脚踢开,他嫌恶的看了一眼少年,嘴中骂道。
“纯种都不是,什么时候也有资格来抢我伴侣了!”
枯瘦少年浑身都在颤抖,明显是很惧怕桃温书,他摇了摇头,又撸起袖子,露出了青紫的手。
桃温书揽住朗无忧不让他再看,没好气的说道。
“你要死就死一边去,你的命能有我伴侣重要吗?”
就在桃温书打算杀了这家伙以绝后患时,朗无忧突然起身勾住了他的脖子,遮脸的斗笠翘起,柔软的唇堵住了那恶言不断的嘴。
原本对朗无忧自行行动的诧异,转瞬沉迷在美色之中,同样的,和桃温书一起沉迷在美色之中的,还有其他宾。
他们都对朗无忧猜想过,但谁都没想过,他会美成这样,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辰星,祸国殃民。
本来不对朗无忧动心思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一吻结束,枯瘦少年的身影早不见了,桃温书这才反应过来,朗无忧的斗笠掉了。
他几乎是在瞬间看向了周围的宾,果不出所然,他们都动心了。
......
萧君羿翘着二郎腿,卧在他的宝座之上,手中捧着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两边各有美人侍奉。
“鲛人,爱美至极,常有鲛人为了美人献出生命,这段还真是好笑,不得不佩服作者的想象力,怎么会有人为了一朵姣花而放弃一片野花呢,你们说是吧?”
两位美人姿态优雅的福了一身,应和道。
“是,魔尊大人说的对。”
......
几乎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战争,朗无忧是这场战斗的奖品,他高坐在主位之上,冷眼看着旁人为他争斗,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台上的村长和他迎娶的妻子。
他们还是保持着高堂对拜,似乎是看不见下面的厮杀。
残肢横飞,原本维持的人型都消失不见,有的长着章鱼腿,有的人鱼尾,锋利的爪子,血腥的獠牙。
为了争夺伴侣,鲛人会不顾一切,对美的追求,似乎是刻在他们血脉中的传承。
桃温书是被针对的最惨的一个,因为他拥有了朗无忧许久,其他鲛人都嫉妒他,不过他也同样是鲛人里最强大的一个,健壮的身子,波光粼粼的尾巴,发着玄妙的光,每片鳞片都亮着妖纹。
他毫不犹豫的将锐利的爪子插入一只下身是人,上身是鱼的同类脑门,直接将它从头到尾竖着撕成了两半,然后将尸体抛撒在面前,喉中发出属于野兽的低沉嘶吼。
不过这种程度的威慑,还是挡不住朗无忧这蓝颜祸水的诱惑,各种各样的鲛人义无反顾的杀了上去,也许只有场上只剩一个活着的鲛人时,这场杀戮才能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