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兮画终于打开了箱子,随后她眉头微微一蹙,一股霉味冲了出来,居然是一堆发了霉的衣服,看着这些寒酸破旧的衣服,她的鼻子有些泛酸,自己的母亲当年也是运城首屈一指的才女,没想到却嫁给了那么平凡而普通的父亲,还早早就命丧了黄泉。
她小心地将衣服一件件地清理出来,没想到从一件衣服里掉出来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盒子很普通一点都不起眼,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居然放着一只古朴的玉镯,玉质如水,上面雕刻的花纹有些奇怪有些异域风格。
除了玉镯还有一把绸布折扇,绸布上的花纹和镯子的花纹一致,扇面上还写着两行诗词。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赵兮画轻轻念了出来,不禁微微一愣。
母亲的笔迹她见过,也留了一些她看过的书籍给她,那书籍上有母亲自己写的批注,和折扇上的字迹不同,显然不是母亲的笔迹。更不是父亲的字迹,那字可是比父亲的字好看很多,字体苍劲有力还带着隐隐的气势和威严。
赵兮画一看这字就很喜欢,于是她便将扇子收了起来,镯子就顺便戴在了手腕上,毕竟这是自己母亲留下来的,她还是得好好收藏。
可扇子上的情诗可不能被人看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赵家,可不能让他们给抓住自己的把柄,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呢。
清理完箱子也没什么贵重的物品,就只有一些关于中医方面的书籍,书籍里的文字很多都是繁体字,想必也都是些古书,这些东西她也知道,并不感到惊讶。
母亲懂中医,也听以前的佣人提起过。重生前赵兮画没有被孙家关进地下室前,她没事就研读医书,还经常给孙家的佣人看病,那段时间也是她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几册医书中间还夹着卷起来的小布袋,摊开一看里面是一排银针,窗外的光线照在上面竟闪烁着几分耀眼的光芒。想想她便将这些东西重新藏好,让萍水把箱子给抬走了。
收拾得差不多,赵兮画就准备换衣服去老太太那里吃晚饭了,今晚大公子赵辰阳回来,老太太组织的家宴,让所有人都参加不能缺席。上一世她可是很少参加这样的家宴的,平时吃饭都是萍水从厨房端到房间来吃的。
她这个天煞孤女个个都嫌弃,觉得跟她在一起吃饭都不吉利,甚至每年的春节吃年夜饭也是被人遗忘的。就连那些佣人也都是拜高踩低的东西,萍水每次拿来的饭菜基本上都是凉的,时间久了就得了胃病,一不小心就会发作疼痛难忍。
后来被嫁到孙家后,在被孙家关到地下室后,潮湿阴暗的环境和朝不保夕的饮食更让她的胃病频繁复发,加上没有送去医院治疗,最后越来越严重,终究是没能熬过去,很快就病死了。
赵兮画刚换好衣服,正准备过去,老太太身边的张嫂来了,也没进房间,就只是在小院门口跟萍水说了,今晚的家宴四小姐不用去了,让她还是好好在房间养着病。
赵兮画苦笑了一下,果然,还是老样子,那赵辰阳可是赵家的心肝宝贝,他们可不允许赵辰阳有任何的差错出现,那可是他们赵家的未来和希望,加上今晚还有京都邓家公子这个贵在,她一个不吉利的天煞孤女自然是被人讨嫌的。
看着脸色阴沉的赵兮画,萍水心里默默替她难过,姐姐也真是够倒霉的,为什么出生在那样的一个鬼日子里,如果不是出生命格不好,就凭姐姐的容貌和能力哪里找不到一个好人家,也不会在这里受苦。
“姐姐┄”萍水眼睛泛红,声音哽咽道,想安慰几句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干嘛啊?哭什么?多大点事,你没事就把那箱子里的书拿出去晒晒,时间放久了都发霉了。”
“好的,那我去忙了。”说完就快速地离开了。
萍水将那些中医书籍整齐的摆放在院子里晒上之后,就去厨房给赵兮画拿饭了。没多久,就拿着装食物的篮子回来了,步伐沉重神情沮丧,脸色非常难看。
“萍水,你怎么了?又在哪受气了?”赵兮画问道,
“今晚不是二小姐请赏花吗?就想着早点过去拿晚饭过来,没想到,没想到┄这也太欺负人了。”萍水都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然后将晚饭拿了出来,一个冷馒头、一碟咸菜、一碗不太热的粥。
“所有人都在大鱼大肉的吃着酒席,却给姐姐就这些残羹冷炙,我倒无所谓,可姐姐才大病初愈,也要养身体啊。”萍水越说越气愤,“我不管了,我要去找老太太评理去。”
说着就要往外冲去,“别去,”赵兮画淡淡笑着说:“现在老太太在宴请京都邓家公子,你这时候去闹可就是丢了赵家的脸,更何况是当着邓公子的面,以后赵家还怎么和京都世家联姻,你这时候闹不仅解决不了问题,估计全家上下都恨不得剥了你的皮。”
萍水跨出去的腿忙收了回来,仿佛一盆冷水浇醒了她,姐姐的话说得没错,想着那样的后果,她浑身也微微颤抖了几下。
“姐姐,那咱们就一直都要这样被受欺负吗?以前就是再不好,至少还有点新鲜蔬菜,还有一口热饭,难道就因为要宴请贵就该姐姐饿肚子吗?”
赵兮画慢慢站了起来,唇角掠过一抹冷笑:“今天你自己去大厨房吃,我就不吃了,你把这些饭菜都收起来,包括昨天送过来的一起都收好,咱们慢慢来算账。”
“可是,你病刚好,正应该补充营养的,不吃饭怎么吃得消啊?”萍水担心地望着赵兮画。
“没事,你快去快回,我想趁有时间安静看一会儿书。”说完拿了一本《中医杂病论》就坐在书桌前看了起来。
萍水听她这么说,只好离开了,赵兮画看了一会儿书就放下了书本,然后抬起了头看向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发了呆。
这样下去离开赵家是势在必行了,而离开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个家境普通的人家嫁了,只不过她的婚姻可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得想想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