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书看了会儿他加上的条款。
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五年后我没法爱上你，你就作出补偿……”
“怎么感觉缺点什么？”
萧御已经签完字，合上笔帽，一副已经尘埃落定的样子。
他看着她，薄唇淡淡，“说了让你在我签字前拟定合约。”
盛书书柔眉紧了紧，那意思就是，他签字之后，她就不能改了？
“那就重新签。”她指了指他写的最后一行。
“改了，五年如果没有感情，那协议婚姻就作废，离婚。”
可能是听到那两个字，萧御眸色明显的阴暗下去，沉沉的看着她。
盛书书伸过去，从他手里拿钢笔过来。
结果他捏得很紧，她使了点劲儿才把的手掰开，拿过钢笔，打开笔帽，再递给他。
“你等着我，我马上弄出新协议。”
他的书房里什么设备都有，盛书书第一次觉得庆幸，要不然等她跑一趟外面打印回来，萧御早就跑了。
盛书书进出书房，一共也只要了三五分钟，新的协议放到了萧御面前。
萧御脸色很难看，但最终也只能签。
这一次签下名字后，多一眼也没再看协议，直接转身回了他的房间。
盛书书看着他的签字，专门比较挑了最清晰的一份留给自己，另一份给萧御放在了书房的桌子上。
想了想，她怕萧御“不小心”弄丢了，于是专门帮他找了个文件夹，放好后，替他放在了那边的书架上。
从书房出去，盛书书要看完今天的书，该做的习题她也要做。
昨晚这些，发现萧御也没从卧室出来。
他是睡着了？还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出门了？
迟疑了一会儿，盛书书去敲他的门。
一开始里头没有动静。
过了会儿，他过来开门。
盛书书见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看样子是准备休息。
“补觉？”
萧御低眉看她，“有事。”
她想了一下，应该是问她的问句，只是显得太冷淡。
盛书书虽然被他逼着平移了婚约，甚至要跟他领证，但因为有协议保障，心情还不错。
抬头看他，“协议有一条，这房子我租了，以后萧教授如果没事，就不能说来就来，更不能住下。”
萧御跟没听见似的，准备关门。
盛书书撑着门框，看着他那张冷漠不爽的脸，“你是不是应该就走？”
“手拿开。”萧御薄唇碰了碰。
盛书书能感觉出来他的心情极差。
昨晚她在外公家住的，不知道萧御是不是睡在这里，又或者是一晚上没睡？
“我睡两个小时。”萧御道。
声音很低，很平，完全听不出来情绪。
盛书书就两个字：“不行。”
萧御按了按眉峰，点了一下头，“也行，今天搬，现在带你去把证领了。”
盛书书：“……”
让他搬出去，他就逮着机会立刻领证？
她还没说话，萧御就转过身回房了，门也不关。
盛书书甚至能看到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把睡衣的带子解开，一副当着她的视线就要脱衣服的样子。
她没办法，只能移开了视线，侧过身站门口。
盛书书是纠结了一会儿的。
但既然跟他结婚这件事都已经定了，那就是迟早的事儿，推也没太大必要，所以她就在门口等着了。
萧御拉开衣柜，手伸出去，在一排看起来区别不大的衣服里，竟头一次迟疑了好一会儿。
最后才挑出一件衬衣，和一套西装。
男人略低眉，衬衫穿到身上，左手在给右手腕部的衣袖系扣子。
大概是因为左手不太方便，系了几次，失败了几次，一直都没有扣进去。
男人动作顿了顿，稍微吸气，放开扣子的手索性放松的扭了两圈。
再一次去系扣子。
那会儿，仔细看，会发现他遒劲的手腕处虽然稳着，但指尖依稀泛红，还带着肉眼难以发现的颤抖。
放在一旁的手机一直不断地跳出消息提示。
陈聿拉了个只有三个人的新群。
真准备结婚了？
娶盛书书？
你不会今天就去领证吧？
说起来，陈聿到现在都还觉得萧御即便对盛书书真上了心，也不至于恋爱脑，这么迫不及待？
这以后，到底是他利用盛书书，还是他被盛书书用？
萧御视线淡淡扫过手机，索性关机了。
关机时，屏幕上最后发信息的依旧是话多的陈聿：
迈进一大步，真想看看你有没有激动发抖
毕竟，他们跟萧御认识这么多年，见过的他，永远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派淡然。
萧御换好了衣服，拿了手机出门。
盛书书看他穿得那么正式，心底不屑。
她就没有专门换衣服。
前世好像刚好相反，她知道萧御愿意跟自己领证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激动，衣服挑了一套又一套。
反观萧御呢？
他好像是下了课的间隙，随便抽了一点时间跟她去领证的。
她记得，他那天也是穿的西装，但是随意到连领带都不系，最后拍出来显得他一脸严肃，衬衣却解开两粒扣子。
看起来是随性闲适，她觉得，应该称之为随便。
去民政局是打的车，因为萧御不乐意开车，她又没车，而且不想开他的。
一路过去，谁都没说话。
一直到了民政局里，要填一些信息。
盛书书毕竟跟他有过一次经历了，她倒是熟门熟路，跟工作人员要了那个单子来填。
工作人员看她低头轻松填写，男方的笔尖却走走停停，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们俩跟很多人还反过来了！”
“别人都是新娘比较紧张，你们好像先生更紧张！”
刚说完，萧御低声问：“地址填错，能换一张么？”
工作人员笑眯眯的，“当然可以。”
拿了一张新的给他后，安慰他，“你慢点写，没事的，身份证号尤其要写对。”
彼时，盛书书已经合上笔帽。
写完了。
而且全篇没有停顿，一气呵成。
工作人员接过去，笑着问她，“二位带照片了吗？”
盛书书语调淡淡，“现场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