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是宗持之先开口。
他一脸不解和无语，“御哥，你又想怎么折磨我们？”
萧御面不改色，替盛书书拿走西式餐具，铺了一层餐巾，启唇：“她觉得我爱吃。”
几个人陡然看向盛书书。
陈聿笑了，问：“盛同学，你哪听来的？”
这事，按说是他们这个小圈子的秘密。
盛书书总不能说，前世他就特别喜欢？所以她做别的菜可能一般般，但是这两道菜，她已经很拿手。
家里的佣人姐姐做饭一般都把这两道菜留给她来做。
就因为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佣人姐姐做过一次，萧御吃了一口就尝出来了。
问她：“不是你做的？”
盛书书很诧异，“这能尝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盛书书是挺感动挺幸福的，他能吃出来她的厨艺，甚至，他只吃她做的。
但是现在她可不这么想。
她是替刀曼玲扫坟墓的那个替代品，保不齐，这两道菜，她也只是刀曼玲的手代。
他娶了她，吃不到刀曼玲做的这两道菜了，不就只能吃她做的了？
“看出来的。”她淡淡道：“上一次还给曲小姐建议了，也没见他反对。”
听到这里，萧御眉头动了动。
“我当你随口胡诌，列的是你喜欢的菜。”萧御一脸坦然。
她当初在办公室对着曲艺长篇大论，萧御从头到尾都没有阻止，给足了她空间。
默认也算他的立场。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的目的是击退曲艺，他能怎么反驳？
盛书书愣了一下。
倒也是。
这两道菜，她也喜欢。
所以说她和萧御很多口味相同啊。
陈聿左右瞧了瞧这两个人，评了一句：“盛小姐，以我多年律师经验来看，你二位相互理解有偏颇。”
“御哥在此之前不喜欢松鼠桂鱼和红烧茄子，这是咱们圈内的共识。”
“但遇到你之后，倘若你喜欢这两道菜，那么他愿意随着你的口味改变自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
这事儿，陈聿有佐证。
“就好比，他以前不吃香菜的，但是上次我们吃饭，他没避开，我打听了一下，你很喜欢吃香菜？”
盛书书抿着唇。
她就是喜欢吃香菜，火锅里可以当菜涮着吃。
她的视线看向萧御，萧御没有避开，坦然回视。
“是吗。”她问，
“是。”他回答也很干脆。
不像上一次两人吃饭，她问他：萧教授不是不吃香菜吗？
他只是回答：你喜欢就好。
盛书书心脏有一种轻微被抓扯的感觉，呼吸不那么顺畅。
她果然更加看不透他了。
为了勾她跳坑，一个人能伪装这么多事情吗？一次又一次的为她改变口味，顺着她来？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那为什么，刀曼玲会知道你喜欢哪些菜？”
盛书书不会感觉错，这一圈人，在她提到刀曼玲的时候，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你和刀曼玲谈过？同居过？差点成家？”
他自己说有一段时间渴望家庭的。
随着她一句一句往后说，旁边几个人的表情更加难以寻味了，尤其宗持之，直接瞪着眼，偷偷问旁边的宗以恒：“啥时候的事？”
宗以恒踢了他一脚。
宗持之才闭了嘴。
但盛书书就瞧准了宗持之这个心思直率单纯的钢铁男，“你上次也说了刀曼玲是他旧情人。”
宗持之这回没有犹豫，“我可没有！”
然后又补充完：“御哥从来没谈过恋爱，哪有旧情人？盛小姐上次问的时候，我是不知道旧情人怎么定义，所以回答不上来，现在可以告诉你。”
“御哥就没有旧情人。”
“他给刀曼玲表白心意被人家给拒了的，就没发展……唔！”
一块餐帕被宗以恒拿起来，直接塞到了宗持之嘴里。
宗持之眼珠子转了转，不说也不行，说了又说多了？
萧御抬手把宗持之嘴里的餐帕挑走。
他自己回答她的问题，“没谈过，没同居，没想跟她成家。”
回答这些话的时候，萧御是看着她眼睛说的。
没有半点迟疑。
可是盛书书信不过他，她和他同床共枕五年都发现不了他不是真的爱她，就这么两句，她谈什么信？
盛书书笑了一下，“你自己前两天还说那段时间渴望家庭！”
怎么这会儿就没想和她成家了？
陈聿眉头高高的挑着，“盛同学，我应该知道你说的什么事。”
他指了指萧御，“他那段时间知道生母还活着，却从来没养他，直接把他扔福利院……他对家庭的渴望，可以理解？”
“至于刀曼玲。”
陈聿像是笑了一下，“宗持之说的表白心意，是认姐姐，不是恋人。”
盛书书轻嗤，“你怎么知道是姐姐，不是情妹妹？”
陈聿挑眉，“他那会儿也光想拉着我们认弟弟，毕竟，这也算亲情的一种？”
可能是怕她不信，陈聿示意沈醉说句话。
这里头，别人说话可能不靠谱，但沈醉的职业和性格影响，一定句句箴言。
沈醉点头，“是这样，我们这圈人最初的关系，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盛书书也不信。
“你们最初的关系建立，难道不是他萧御看中了你们每个人在各个领域的天赋才能，拉近关系，好以后成为他在各界的顶级人脉吗？”
她说的，是她前世知道的。
不光她知道，京城人都知道，萧御桃李遍天下，而他身边这一圈，更是各个界内顶级人脉。
萧御走每一步商业布局，这些人脉都至关重要，他利用得恰到好处。
“嗤！”
陈聿笑了，“盛同学，你是不是说反了。”
陈聿手指绕了一圈几个人，“我们？天赋？”
“不巧，当初我们在班里是吊车尾，应该说是车尾里生了锈的螺丝钉都不为过。”
“是御哥发掘我们各自适合的领域，逼我们提升成绩，才有的今天，否则，我们这几人很难离开福利院，离开了，多半也是乞讨。”
“你们各个人中龙凤，成绩名列前茅，你们去乞讨？京城遍地是乞丐了。”
人中龙凤……陈聿勾唇，“承蒙夸奖，我就不气的接下了。”
“所以，我们一群差生竟然能有今天，你还会难以理解，我们对他的情感么？”
亦师，亦友，亦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