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呛到了。
结果所有人都在看她，她咳得反而厉害了。
任东礼和萧御的那个话题也就此断开。
盛书书咳得脸色通红，但是她没想到萧御会直接问她。
在这顿饭结束，四个人分三路道别，目送外公和任砚京分别打车离开后，剩下她和萧御的时候。
萧御问她：“脸红什么？”
盛书书恼的是他的后半句：“想一起生小孩？”
她想起当初那漫长的五年，她采用了无数种方式都怀不上，必然是萧御在暗中动了手脚。
再看看他此刻这样主动的问题，她会觉得这个人假得可怕。
她正色，甚至严肃的对着他。
“萧教授不应该和我一个学生说这种没分寸的话。”
萧御多喝了几杯，原本五官之间还有几分轻快，看到她的表情，也逐渐收敛起来。
连插在兜里的那个手也抽了出来。
“好。”他沉沉的嗓音，听起来诚恳，目光亦是柔和的，“我道歉，以后不开这种玩笑。”
盛书书这一整天本来心情就莫名的差，吃个饭本来好些了，这会儿又回到了解放前。
她甚至怀疑前世她的抑郁，是很早很早，早到现在就有苗头了。
情绪不定，无名烦躁。
“我跟你没以后。”她回上这样一句就往前走。
其实不知道去哪。
家里她不想回，盛华年肯定等着她。
外公家肯定不能去，免得两个老人为难。
陆半夏和家里人趁周末去临县泡温泉去了。
“盛书书。”萧御自身后随着她的脚边追上来。
她应声停了下来，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有点莫名其妙了，毕竟昨晚还用到人家，这会儿就翻脸无情。
渣女性质。
萧御在她眼前停下，视线低垂，落在她脸上。
她看向别处，“很晚了，萧教授也打车早点回……”
“你怎么了？”
男人嗓音磁性低沉，即便只是随口发声，也能给人一种柔情专注的错觉。
何况，他此刻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看进她眼里。
盛书书这才笑了一下，“什么怎么了？”
“你不高兴的点，不在于那个玩笑。”萧御很笃定。
盛书书自己都不知道，他倒是厉害。
“之前说要还你昨晚的情，你挑个时间吧，我应该都行。”她拿了手机，点开打车软件。
萧御有好几秒没有回应。
“去哪里住。”然后问。
因为盛书书悬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停顿，在[目的地]那儿迟迟不知道选哪个地址。
“送你。”萧御继续道。
盛书书最终点下了盛家的小区。
萧御也没有强求，一起等她的车来，目送她上车走了之后，才自己上车。
宗持之给御哥开门的时候，明显就感觉到了他的气场不太对。
压抑。
车子从餐厅离开，驶出去大概五分钟。
后座的男人手肘搭在中央扶手台，似乎是五分钟都在考同一个问题，且，没有得到答案。
终于开口：“你和她聊了什么？”
宗持之听御哥突然问话，下意识的菊花一紧。
他还以为今天已经过完了。
原本萧御也只是随口一问。
结果看到了宗持之那表情。
“嗯？”他微微眯起眼。
当初他推荐宗持之从武，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单纯，性子好，不适合文人墨的绉绉迂回，也不适合吃人商界的虚与委蛇。
宗持之只得老老实实的开口：“盛小姐问的挺多的。”
萧御：“继续，除了我爱不爱吃豆腐。”
宗持之：“……”
他已经十二分的严肃态度，“除了您爱不爱吃豆腐之外，还……问我，您有没有旧情人，一共几个。”
一口气说完，一副长痛不如短痛的架势。
萧御神色终于动了。
几乎是盯着宗持之。
“你怎么说的。”
宗持之咽了咽唾沫，“我……没敢说。”
这他敢说么？
萧御眉峰逐渐的沉重，脸色黑了，“没敢说？”
“啊。”宗持之诚恳的点头，然后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很明智，这种问题，一回答就是陷阱。”
萧御抬手，屈指，敲了敲前座中央置物盒，“停车。”
宗持之不明所以。
等他停了车之后，后座的人推门下车，又走到驾驶位场外，示意宗持之下车。
宗持之下车的时候，看着夜色阴沉沉的那张帅脸，总感觉他要吃一拳。
当然了，御哥没有那么粗鲁。
只是对他说：“该回答的你不回答，不该说的你挺能说。”
“下次见到她，就说你被毒哑了。”
萧御把他拽到一旁，自顾进了驾驶位。
宗持之看着启动车子，有点傻眼，“那我咋办御哥？”
“走回去。”迟御已经踩下油门，车子蹿出去前，冷酷的留下一句。
宗持之：“……”
欲哭无泪，他怎么又被罚了？
其他事儿，宗持之眼力劲儿够够的，但是一碰到盛小姐相关的事，关于感情的，他就懵。
深夜，街边，一抹高大帅气的身影徒步行走，一边可怜巴巴的打电话找救援。
“陈聿。”宗持之觉得这种事问他准没错。
“盛小姐问我，御哥有没有旧情人，有几个，我怎么回答？”
陈聿那头似是笑了一下，“你说的几个？”
“我没说。”
陈聿笑得更明显，“难怪御哥刚刚挂我电话，合着是被你气的。”
这样的问题，不回答反而比回答更有猫腻，让人无限猜测。
“你不会实话实说？”陈聿挑眉。
宗持之拿不准，“那我能数过来？”
“从福利院开始，追求御哥的女人一大把，有过交集的都算情人？还是和他身体接触过的才算？所以刀曼玲那种算？”
陈聿：“……”
“你活该，挂了吧。”没得救了。
_
盛书书回到家，还没进门就看到别墅里亮着灯。
盛华年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看样子喝了不少酒。
他刚要上前，刀曼玲把他拦住了，“有什么话好好问，你先冷静，我去和盛书书谈。”
一边拉着盛书书往楼上走。
进了盛书书的房间。
盛书书放下书包，并没有要跟刀曼玲聊什么的意思。
刀曼玲看着她那么若无其事，皱了一下眉，也不拐弯抹角，“我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