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军绿色身影极为矫健,凌空而起,一脚将抢钱的男人踹翻在地,三下五除二把那人制服,拿回了她的钱包。
安茜看着那人拿着钱包朝她走了过来,于是也小跑了过去,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解放军叔叔。”
“啊!”
“叔叔?”
章鸣摸了摸后脑勺,面皮有些发烫,“其实,我年纪不大,应该跟你差不了几岁。”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穿着一件蓝色短褂,黑色裤子,头发用碎花布条扎在脑后,整个人就像一朵素净的小花,安静淡然还美丽,刚才他在车里看见她的背影,就想看看她的脸长什么样子。
谁知,刚好那么巧,就在那个时候,她就那么一转身。
看见她脸的一瞬间,章鸣确定了,这就是他说的,一看见就挪不开眼睛的人。
看见她包被抢了,他是从副驾驶座上跳下来的。
章鸣愣住了,这么近距离看这姑娘,好像更好看了,她的眼圈红红的,面容好像被一层朦胧烟雨笼罩,整个人看着柔柔弱弱,章鸣心里猛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安茜看着章鸣手里的钱包,疑惑这人怎么不把钱包给她,一看,发现他脸上直愣愣的表情,心里又羞又怕,可她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个依靠,说话做事没有底气,于是只是弱弱地说道,“我的……钱包。”
“哦,”章鸣这才反应过来,把钱包递过去,傻笑道,“给你。”
安茜拿到钱包,转身就要走,章鸣赶紧拦住她,说道,“别急着走,你不数数钱少没少?”
安茜又打开钱包看了看,“没少。”
她又要走,章鸣着急地开口喊她,“哎,你叫……”
这时,安茜又转过来,冲他点点头,“真是谢谢您了,解放军同志。”
章鸣就是个嘴比脑子快的人,下意识接话说道,“这没什么,向雷锋同志学习,做好人好事。”
两人距离离得远了,再看章鸣,觉得这人笑得傻乎乎的,而且到底是军人同志,对他们有天然信任感,安茜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低着头笑了一下,转身跑了。
章鸣被这个笑迷得呆了,等回过神来,姑娘早跑远了。
看着安茜的背影,他整个人晕乎乎的,掐着嗓子学道,“谢谢解放军同志。”
说完后心里跟开了一地小花一样,呵呵傻笑道,“声音也这么好听。”
突然哔哔两声车喇叭响,把他拉回现实,郭彪隔着一条马路,趴在副驾驶窗户边,探出脑袋,怒喊,“章鸣!你**疯了!!跳什么车!!!赶紧滚回来!!!!”
章鸣整个人还处在飘飘然的状态中,看见郭彪怒目圆瞪,又听见他‘热情’召唤,于是对着他自信挥手,声音洪亮又开朗,“来了。”
郭彪骂得更脏了,“你丫神经病,%*%\#”
厉菖蒲中午休息的时候赶回家把房子打扫了一下,好在他们离开之前,江听夏的东西都收进箱子里了,东西没落灰,就是屋子里空空荡荡的。
他先开了门窗通风,清扫干净以后,又拿抹布擦了个遍,然后把被子褥子挂在外面晒,还升起了一炉火暖炕,这样晚上睡觉不用挨冻。
等这一切都收拾好,厉菖蒲从箱子里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又都摆回原处。
直到屋子里变得满满当当,他看了一眼饭桌上的红蓝格子桌布,摆着的琉璃花瓶,还有江听夏的洗漱架上的一摞陶瓷盆,以及鞋柜上整整齐齐的女士皮鞋……
环顾四周,满意了,这才像个家。
只是最让他头疼的是那块火炕上的布帘,这东西应该拆了,以他和江听夏的关系,何必挂这块布上去,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还有安茜爷孙俩,他们也要住进来。
厉菖蒲一阵气闷,这么一来,什么事也成不了。
厉菖蒲只能黑着个脸挂帘子,不由得想起,以前在文海老宅,他觉得房子太多,现在,又觉得房子太少。
傍晚时分,一辆军绿色吉普停在小院边,听见汽车的声音,赵勇一家出门看热闹,今天厉菖蒲还回来收拾屋子了,他们知道隔壁两口子要回来了。
张红香端着个黄色瓷碗走出来,看见江听夏,在自家院子里热情地招呼道,“听夏妹子回来了,吃过饭没呢,进来一起吃点。”
江听夏边下车,边回道,“嫂子,我们吃过了。”
张红香的三个皮儿子已经出了院门,围在汽车旁边打量着,江听夏看见他们,打招呼道,“大柱,你长高了呀。”
大柱不好意思地笑笑,张红香骂道,“跟你们说话呢,大柱你们几个哑巴了,不知道喊人?”
大柱于是喊了一声,“婶婶,厉叔。”
江听夏笑笑,从自己提着的小包里拿出几个橘子,“大柱,跟弟弟分着吃。”
几个孩子拿了吃的到一边玩去了。
这时安茜也下了车,张红香亮着眼睛,问道,“听夏妹子,这姑娘是?”
江听夏介绍道,“这是我妹妹。”
张红香最爱这些家长里短,把碗放在一边,急匆匆跑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安茜一番后,呦了一声,“你们姐妹俩长得都这么俊。”
江听夏也让安茜喊了句嫂子,几个女人站在外面聊了几句。
厉菖蒲正在从后备箱拿出轮椅,接着把安师傅抱进去,说道,“先进屋吧。”
他招呼着张红香,“嫂子,进屋坐坐。”
赵勇伸手拉住抬腿要进门的张红香,“老厉,你们今天刚回来,一路上也累坏了,赶紧歇着去吧。”
“我们明天再过去串门。”
这下,张红香也停了动作,跟着说道,“是,有啥要帮忙的,你们就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