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安师傅的特殊情况,一路上只能由厉菖蒲背着,他腾不手来,少了他这个壮劳力,再加上还有两人买的特产什么的,怕两个女孩子拿不动,所以几人没有再带什么东西,江听夏和安茜一人提着一个包,就简单上路了。
谁知走到半路,突然出了状况。
安师傅其实已经属于不清醒的人,只有心跳和转动的眼珠像一个活人,他就这么突然失禁了,厉菖蒲的背后湿了一片,一股子很难闻的味道。
安茜内疚地赶紧想去把安师傅放下来,眼圈含泪地道歉。
厉菖蒲看着就跟平时的冷脸没什么区别,“先找个旅馆,换身衣服。”
安茜给安师傅擦洗过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敲了敲江听夏的房门把她叫到了走廊里,她低着脑袋,“我和爷爷给你们添麻烦了。”
安茜以前是个多活泼的小姑娘,说话时眼睛都亮晶晶的,才几天,就被生活磋磨成这样,江听夏安慰道,“你别这么说,安师傅的情况就是这样,怎么能怪你们。”
安茜摇摇头,“听夏姐,是我冲动了,被之前的事情吓得昏了头,我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江听夏拉住安茜,“这边的房子都卖了,怎么又不走了。”
“你遇到什么事情,好歹还有我们能帮你一把,真要只有你一个人,你还是个小姑娘,又应对不了。”
安茜压下心底对江听夏的依赖,“可……我不能麻烦你们。”
江听夏:“当初要不是你救我,我早都没命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看,只是帮你介绍一个结婚对象,谈什么麻烦不麻烦。”
“可,还有姐夫呢。”
安茜知道江听夏是真心想帮她,她们之间比亲姐妹还亲,她遇到困难,能毫不顾忌地找江听夏帮忙。
可她现在毕竟结婚了,她的事又要她丈夫出力,就像刚刚,谁能接受一个无亲无故的老人尿到自己背上,安茜绝不是怪厉菖蒲,换作她,她更是完全不能接受。
江听夏看向了自己的房门,厉菖蒲正在里面洗澡,“安茜,你别多心,你姐夫他刚才不是对你摆脸子,他那个人天生一张冷脸。”
安茜摆摆手,“姐夫生气也是应该的。”
江听夏宽慰道,“他生没生气我还看不出来,你放心吧,他一个粗汉子,不在意这些小事。”
江听夏又安慰了好久,才把红着眼圈的安茜哄回去,然后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文海的旅馆条件好些,加上江听夏肯花钱,住的是最好的房间,洗澡都是专门隔开的屋子。
她敲了敲门,对着屋里的厉菖蒲说道,“还没洗好吗?皮都要洗破了。”
厉菖蒲从来就是洗战斗澡,通常十几分钟搞定,有时快得江听夏都怀疑他是不是拿水一泼,然后擦干就行。
可这次他洗澡快用了一个小时,还没有从里面出来。
里面哗啦哗啦的水声停下,传出厉菖蒲冷硬的声音,“好了。”
厉菖蒲又拿水冲了一遍,鼻子在自己身上闻了闻,觉得没味道了,这才抽了一条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打开了房门。
说到底这事还是膈应人的。
看见门口的江听夏,厉菖蒲不自觉拉开了些距离。
江听夏看见他这样子,调侃道,“终于肯出来了,洗得这么认真,人都白了不少。”
她刚才注意到了厉菖蒲后退的动作,现在抬腿走到了他身边,拉住他的衬衫袖子,“用了我给你的香胰子。”
她踮起脚尖,凑到厉菖蒲脖颈间,“真的香喷喷的。”
“我多给你准备几块,你以后洗澡就用这个,别老拿一块黄肥皂洗全身,那么糙。”
江听夏靠在厉菖蒲脖子边说话,温热的嘴唇时不时擦着他的皮肤。
厉菖蒲身体有些发热,转移话题道,“哪有老爷们天天用香胰子,弄得身上一股味道。”
江听夏不高兴了,“这味道不好闻吗?我天天用的就是这个。”
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听夏,红唇一张一合,微微鼓着嘴巴,像一朵清晨带着晨露的玫瑰花,惹人疼爱。
厉菖蒲喉结滚动,说话语速都慢了下来,看着江听夏的脸,满满的宠溺,“你又胡搅蛮缠,我是那个意思吗。”
他还是解释道,“我是说,在你身上就好闻,在我身上不好闻。”
江听夏嘻嘻笑了,“谁说的,在你身上也好闻,我喜欢。”
厉菖蒲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伸手,就是看着江听夏的脸,太勾人了,脑子瞬间停摆了一刻,手就这么伸了出去。
掐了一下,手掌又在掐过的地方轻轻摸了摸,“在你这儿,甜言蜜语不要钱,一箩筐一箩筐的。”
江听夏脸被掐了,幸好他没使力气,要是弄疼了她,她是一定要恼的,此刻她心情还不错,加上对厉菖蒲还带着些可怜,愧疚和感谢,只是看着他,“谢谢你。”
见江听夏没把自己的手打掉,厉菖蒲的手还继续放在她脸上,触感又嫩又滑,舒服极了。
江听夏则顺势抚着他的手,把自己的脸放了上去,蹭了蹭,“你人真好。”
“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善的人,一定会帮安茜他们爷孙两个,就算刚刚……”江听夏指了指浴室,一切尽在不言中,“你一定会继续帮忙的哦。”
听了这话,厉菖蒲瞬间抽回了自己的手,一张脸涨得有些红,“什么好人,什么心善。”
江听夏有些发懵,突然听见厉菖蒲吼道,“我是为了你。”
厉菖蒲此刻真是憋屈,合着他忙活来忙活去,惹得一身骚,最后,就是个好人。
他看着江听夏,“要不是你,我不会帮忙的。”
“我哪有那么好心。”
“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做好人好事。”
他有些急了,事情是一件不落地做了,眼看好处却得不了,他就是为了讨好她才做的,总得让江听夏知道吧。
江听夏看着厉菖蒲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噗嗤笑了,“你着什么急。”
厉菖蒲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叹了两口气,一江春水,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