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特战之王 > 第一百六十章:裂口
    司徒沧月怔怔的看着从风暴中走出来的身影。

    天地间的血色风暴已经凝固。

    他的脚步不快不慢。

    若无其事,举重若轻,轻描淡写。

    这是...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随意与漠然。

    她听到对方叫自己司徒阿姨。

    那张脸庞还是如此的熟悉。

    可在司徒沧月心里,对方却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或许还是他。

    但两年多的时间里,无论是精神,心态,又或者是武道,对方似乎都在蜕变,升华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天澜...”

    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李天澜点了点头,随手将手里的雪国军人仍在了地上。

    军人的身材雄壮而魁梧,军装笔挺,看军衔是一位将军,此时死猪一样躺在地上,无声无息。

    李天澜低头看着他,沉默下来。

    他不开口。

    天地瞬间变得死寂。

    那片难以言喻的血色风暴似乎是在减速。

    又像是在加速。

    风暴的旋转变得越来越模糊,就像是因为太快或者太慢,最终变成了一种完全静止的状态。

    流云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静止的血红。

    刺鼻的血腥味如水一般弥漫着。

    眼前的红色占据了视野里的一切。

    积雪消失了。

    群山消失了。

    山谷消失了。

    他能看到的只有这片静止的红色,听不到声音,看不到对面的军营,难以言喻的安静中,流云的胸口越来越沉闷,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越来越沉重。

    恍恍惚惚中,那片静止的风暴似乎发出了第一声呼啸。

    无比熟悉的声音。

    像是狂风吹起了积雪。

    雪花在空气中飞扬,犹如漫天的白絮。

    流云死死的盯着眼前这片静止的红。

    静止的红色再次开始旋转,越来越快,带起一片无比凌厉的声响。

    近乎深色的红开始渐渐褪色,被白色掺杂着,疯狂转动。

    李天澜依旧站着,沉默着低头,看着脚下昏迷的雪国将军。

    若有若无的剑气在他周身不停的震动着。

    血色风暴随着剑气的震动变得越来越稀薄。

    隐约之中,流云看到了被血色风暴遮挡住的山谷与高峰。

    血腥味开始涌动。

    那片血色风暴变得越来越凌乱。

    白色的雪。

    红色的血疯狂的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这个过程看起来很慢,但又快到了极致。

    似乎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风暴消失了。

    漫天的红色也消失了。

    寂静变成了安静。

    流云下意识的深呼吸一口,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依旧站在原地。

    雪山没有变化。

    山谷没有变化。

    叹息城没有变化。

    流云看着熟悉的一切,看着...

    他转动的视线陡然凝固。

    一种难以理解的情绪在他眼神中升腾起来,变成了错愕,变成了震惊,变成了荒谬,最终变成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犹如一尊被石化的雕像。

    急促的粗重呼吸声带着白气从他嘴边冒出来。

    他的双眼睁到了最大,死死的看着雪国军营的方向。

    视线中,国界碑还在,那面被插在中洲土地上的雪国军团旗帜还在。

    雪国的军营依旧亮着灯光。

    流云回想着那片血色的风暴。

    他本以为风暴过后他会看到无数的尸体,会看到大片哀鸿遍野的景象,会看到李天澜如今的力量...

    但是...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没看到尸体,没看到伤员。

    太白山上一片安静。

    视线中的一切都是白雪。

    没有死尸,没有伤者,没有...军队...

    没有军队。

    没有军队!!!

    雪国的军营还在。

    但那片安静的风暴中,雪国军营里所有的生物都彻底消失了,干干净净,就像是根本没有存在过。

    流云张着嘴,就像是一条垂死的鱼,这一切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法想象,哪怕他是半步无敌境高手。

    细微的声音在山谷中响起。

    瞬息之间,似乎铺满了天地的剑气丝丝缕缕的开始朝着李天澜汇聚。

    一直安静的李天澜动了动,轻轻出了口气。

    司徒沧月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天澜。

    相比于流云,她自然更清楚那一剑的威力。

    那是真正的撕裂一切。

    刚才那一瞬间,风暴笼罩的范围内全部都变成了剑气的领域。

    纯粹的剑气。

    数之不尽的剑气在领域内纵横激荡,每一道剑气都与其他剑气碰撞了无数次,剑气粉碎,变成了更细小的剑气。

    茫茫的剑气彻底撕裂了雪国军团战士的尸体,让他们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不,痕迹或许还是有的,但所有的血迹,都已经被积雪覆盖了。

    那是...

    足足两个军团,以及数个特战机构的雪国精锐。

    这种剑气...

    在司徒沧月的认知中,似乎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王天纵。

    是东欧之前的王天纵。

    这是隐隐超越了巅峰无敌境的力量!

    但她是无敌境高手,可以大致的感受到李天澜的状态。

    无论是年纪还是实际表现,他似乎都没有真正进入无敌境。

    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司徒沧月静静看着一动不动的李天澜,有些欣慰,又有些莫名的怅然。

    “殿下...这...这...”

    流云终于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你怎么过来了?”

    司徒沧月笑了笑:“这里的事情,并不算急。”

    “不,很急。”

    李天澜摇了摇头。

    他缓缓动了动手臂。

    “咔嚓...”

    瞬息之间,无数骨节震动的声音从李天澜的体内传了出来。

    他的脸色苍白了一瞬。

    在流云的视线中,他清晰的看到李天澜的手臂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李天澜的皮肤不知道在何处开始骤然破裂,蔓延到了五根手指,手心,手背,手腕,一直到衣袖里看不到的地方。

    他的一条手臂就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密密麻麻,一时间全部都是裂口。

    司徒沧月的眼神猛然一凝。

    李天澜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这是握剑的手。

    他满是裂口的手掌缓缓握紧成了拳头。

    鲜血顺着他的胸口和手心极快的滴落下来,落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没事。”

    他低声开口道。

    司徒沧月没有说话,紧紧的盯着他的手掌,目光微微颤动。

    快速滴落的鲜血越来越少。

    李天澜的手掌似乎出现了一抹氤氲的雾气。

    大片的鲜血和密密麻麻的裂口在雾气中开始变得模糊。

    李天澜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顺手踢了踢脚下的雪国将军。

    将军闷哼了一声,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刚才。

    他正好下令让军营的炮兵再次开火,整个人突兀的被一只手拽了一下,然后在醒过来,就到了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

    将军微微一惊,猛然爬了起来。

    他看到了李天澜,看到了司徒沧月和流云,也看到了自己那片空荡荡一片死寂的军营。

    “我的军队呢?”

    他下意识的说了一句,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哪。

    在哪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身边是谁。

    将军脸色惨白,下意识的向前一步。

    细微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响了起来。

    无数密密麻麻的剑气笼罩着将军周围的一切。

    他向前一步,身体直接撞在了大片的剑气上,剑气深入他的身体,瞬息之间,他的一身军装直接被鲜血染红。

    将军疯狂的嚎叫着,眼神痛苦而恐惧。

    “名字。”

    李天澜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塔...塔科夫...诺...”

    将军颤抖着回答着,无数的剑气深入他的体内似乎根本没有消失,而是有生命一般正在一点一点的破坏着他体内的血肉。

    毫无准备的遭遇几乎一下子击溃了他的意志。

    “太长,记不住。”

    李天澜淡淡道:“就叫你塔特夫...”

    “是塔科夫...”

    将军心里呻吟了一声,但他的中文实在有些糟糕,也没心思去辩解什么。

    他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在剧痛之下不断的颤抖着。

    “你的军队过界了。”

    李天澜看着他,静静道。

    “是的,是的。”

    塔科夫将军大声道,他想提高嗓音,但说出来的话却无比虚弱:“我愿意道歉,代表我的军队道歉。”

    “你算什么东西?”

    李天澜默默的看看着他:“你的道歉毫无价值。”

    他伸手抓起了塔科夫满是鲜血的身体,指了指那杆依旧插在中洲雪地上的雪国军团旗。

    “看到了吗?”

    李天澜问道。

    “看到,看到。”

    塔科夫疯狂的点头,他的两腿逐渐变得湿润,可疑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了下来。

    “现在联系你的上司。”

    李天澜的声音低沉而阴森:“天黑之前,必须来一个能代表雪国的人,总统,首相,你们的国防上将,谁都可以,让他滚过来,把你们的旗子从中洲的土地上拔出去,并且公开道歉,否则的话,半个月之内,朕会亲自把中洲的星辰旗插在你们的首都大门前。”

    他顿了顿,看着塔科夫:“明白了吗?”

    “明白,我明白。”

    塔科夫不断的点着头。

    李天澜随手将他扔在地上,平静道:“朕在这里等着你们国家的道歉。”

    朕...

    流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敢说话。

    司徒沧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瞬间,她似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