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不成句,断断续续。
很快,两人的对话便变得不足与外人道也。
新婚之后相隔良久才终于再度相逢,这一晚上,过得那是分外之荡气回肠。
安江这个好老师是循循善诱,讲解的分外透彻,穆清这个好学生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通,可谓是一场极其精彩的示范课。
一夜无话,很快便到了第二天早上。
安江牵着穆清的手下楼时,贺宝澜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人都来了,怎么不上去坐一下?”安江见状,向贺宝澜笑问道。
“别,我可不想上楼吃狗粮。”贺宝澜摆摆手,调侃一句后,向穆清笑道:“弟妹,最近就我给你当司机,早上接你过去,晚上送你回来,就不麻烦安书记这位大忙人了吧。”
“谢谢表哥。”穆清急忙向贺宝澜道了声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话就见外了。”贺宝澜笑着摆摆手,向安江道:“我这么安排,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我就不说谢了啊!”安江向贺宝澜笑着挑挑眉毛。
“靠,你可真是一点儿也不见外。”贺宝澜佯做愤慨一句,然后转头向穆清道:“弟妹,那上车吧。”
“晚上见。”安江用力抱了一下穆清,柔声道。
穆清娇柔的点点头,便上了贺宝澜的车,向科大方向疾驰而去。
安江目送贺宝澜和穆清离去后,便也上车,去了市纪委。
路上,安江靠在后排,思忖着昨晚的那些发现。
京城那边,只让贺思建来安排还不够,还需要派一个可靠的人过去,帮忙协调,这样才能更合乎流程一些。
但是人选方面,这个人不仅要可靠,而且,还不能那么扎眼,否则的话,贸然让人去京城,一定会被纪维民方面察觉到情况不对,做出提前把人转移之类的事情。
沉吟少许后,安江心中便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当即便跟贺思建发了消息,商量了一下细节问题,得到贺思建的允准后,安江便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这一招,虽然乍一看是兵行险着,但胜算却大。
很快,安江便抵达了办公室,到了办公室之后,安江便一个电话将陈彦叫进了办公室。
此前经过仔细排查,确认陈彦没有牵涉到梁勤的问题之后,便恢复了陈彦的工作。
“安书记,您叫我?”
陈彦来到办公室后,向安江低声道。
经过了这次梁勤的事情,他对安江的态度产生了一些改观。
他本以为,安江会借梁勤的由头,打压他一番,但他着实没想到,安江并没有这么做。
“是这样的,上级领导组织了一个培训班,庐州需要派一名干部过去参加培训,我就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现在通知下来,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今天就出发去京城。”安江微笑一声,便将那份由贺思建协调组织后下发到庐州市的通知,往办公桌前推了推。
陈彦拿起通知函看了眼后,眼底不由得浮起一抹苦笑。
他还以为安江真放过他了,但现在看来,是他天真了,闹了半天,原来安江是在这里等着他,只怕这所谓的培训是假,将他一脚从庐州踢开,让他边缘化才是真。
“老陈,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打击报复你?要将你踢出庐州,边缘化?”安江笑眯眯的看着陈彦,平和道。
陈彦干巴巴的岔开话题道:“我服从组织决定。”
“老陈,我这次让你去京城,确实不止是为了培训这么简单,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安江看着陈彦那不爽的样子,心中轻笑的同时,坦然道。
陈彦错愕向安江看去。
他没想到,安江竟会这么直接,跟他说出另有目的。
“你这次去京城,培训只是其次,你身上最重要的任务,是庐州纪委这边需要你去京城协调处理一些事情……”
而在这时,安江平静一句后,目光锐利的看着陈彦,沉声接着道:“庐州纪委最近掌握了一些情况,纪书记的儿子在留学期间,以及近期在京城那边的生活奢靡无度,拥有大量超跑,同时留学期间因飙车致人死亡后,以天价与受害者庭外和解,疑似存在严重违纪情况,需要你去京城,协助京城方面的同志,将其控制起来,带回庐州,让其配合庐州方面的调查。”
轰!
陈彦听到这一句,脑袋几乎都快要炸开了。
他本以为安江让他去京城,是要一脚将他踢开,趁着他不在庐州的机会,整肃市纪委,却万万没想到,安江的真实目的竟然会是这个。
可是,纪维民的儿子生活奢靡无度,这怎么可能呢?!
就他所知,纪维民的家教一直是很严格的。
而且,纪维民也从来都是洁身自好。
说实话,听到这话的瞬间,他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在栽赃、构陷纪维民!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当即,陈彦摇了摇头,不假思索道。
他不相信纪维民的身上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所以才需要有人过去确认核实一下相应情况。”安江平和的笑了笑,淡淡道:“是真还是假,等见到人之后就清楚了。”
陈彦眼角抽搐,心脏狂跳,目光死死的盯着安江。
但他的心里,对于这件事的真伪性,其实已经相信了八成。
原因很简单,安江压根没必要构陷栽赃纪维民。
因为纪维民如果没问题的话,对安江来说才是一件好事。
安江出手构陷栽赃纪维民,完全没理由的。
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这一切就是真的。
可为什么安江要让他这个纪维民极为信任,又对纪维民又忠心耿耿的的纪委干部去京城调查纪维民儿子的事情?!
想着这些,陈彦的掌心已是沁出了一层汗珠,身体也忍不住在微微颤抖,良久后,他双眼血红的看着安江,语调干涩的像是被人塞了把锯末般,喃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