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山大!
这就是安江如今内心想法的最真实写照。
眼前这局面,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不怕纪维民出现问题,但他需要的是那种真凭实据查明纪维民有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流言蜚语满天飞,谣言一日三变的情况。
这种捕风捉影、流言喧嚣尘上的情况,绝对不利于庐州,乃至整个皖南的发展,毕竟,纪维民可以说是庐州的灵魂人物。
这种不稳定的局面,会让人对庐州的前景产生怀疑,会担心现在由纪维民敲定下来的投资,会因为纪维民之后的落马,新人的到来而导致政策出现变化,心血打了水漂。
这种情况,并不是安江的猜测,而是已经真实的开始发生了。
杨芸已经接到了几个麓湖开发区大投资商的电话,虽然话说的很含蓄,可是旁敲侧击的在向杨芸询问纪维民的情况,担心如果纪维民有问题,会影响到企业的正常运转。
还有一些商,原本已经快要谈妥的投资意向,也陡然变得谨慎起来,开始进入了观望状态。
不止是商层面,上级领导的压力,也真切的落到了安江的身上。
这股流言蜚语之风,也刮到了省里,省首于庆志亲自给安江打来电话,明确指出,要求安江要以最快的速度理清耿鑫的情况,要维护好庐州市安定繁荣团结的局面。
于庆志的话说的很气,也很含蓄,可是,安江能感觉到于庆志对于他的工作已经产生了不满情绪,只是碍于情面,没有将话说的太重。
这一切,让安江心头沉甸甸的,压抑的难受。
他不是不想厘清查明,只是,耿鑫这家伙死活不愿意开口,调查完全进入了死胡同,这让他拿什么去厘清事实真相。
但安江也明白,他既然选择了来庐州,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那就要承担起这份责任和压力。
时间一晃,便到了周一上午。
安江还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就接到了闫辉打来的电话,称有群众在接待中心门口要求见安江,询问安江是否能来接待群众。
“他们来问询什么工作情况?”安江眉头皱起,向闫辉沉声询问道。
闫辉闻言,便神情有些尴尬道:“最近社会上有一些关于纪书记的流言蜚语,群众反响比较大,也比较关注这件事情,所以他们想找您核实一下情况……嗯……您知道的,纪书记在庐州的群众中间比较有威望。”
群众也介入了!
安江听到这话,目光立刻一凛,眼底满是苦涩和警惕。
苦涩的是,本来他就已经受到了上级领导和商们的双重压力,现在,群众压力再丢过来,那简直就等于是压上了三座大山。
警惕的是,群众们过来,到底是自发来的,还是说,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指使,来故意向他施加压力,逼迫他尽快让耿鑫的事情告一段落?!
“既然群众来反映问题,那就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我过来看看,你们先做好接待工作,送点水什么的,不要激化群众情绪。”安江脑海中的思绪快速变幻,然后迅速给出了答案。
闫辉当即恭敬点头称是。
安江压下心头的重重疑惑,便让司机加一加速度,尽快赶去市纪委。
不大一会儿功夫,车子便抵达了接待中心门口,安江看到门口聚集了百十来号人,路边还有不少人聚集围观,而接待中心的工作人员们正在跟他们苦口婆心的讲着什么,并且如他所说般,送上了一些饮用水,还给其中一些年龄偏大的老人家们拿来了小马扎。
一看到安江的车子停下,闫辉看到车牌号,便快步跑过来,帮安江打开车门。
“情况怎么样?”安江低声询问道。
“群众情绪都比较稳定,不过我们让他们进会室谈,但是他们怎么都不愿意,一定要在门口讲话,而且刚刚还放出话了,说见到您之后,让您给他们一个准信,他们才肯离开。”闫辉立刻向安江说出了情况的原委。
安江点点头,凝视着闫辉的眼睛,沉声道:“根据你的接触,你感觉是这些群众是自发行为,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初步判断应该是群众自发行为,没有看到有组织的迹象。”闫辉急忙道。
安江微微颔首。
“你是谁啊?”
而在这时,周围的群众也已看到了安江,再看到闫辉对待安江的那种谦恭态度,以及周围众人看向安江的敬畏眼神,立刻意识到安江应该是个领导,立刻围了过来,询问道。
“大家好,我是庐州市纪首安江!”安江闻言,立刻向众人微笑颔首,温和的道明身份。
“安书记,你好,我们终于把你等来了。我们来就是想跟你反映一件事情,纪书记是好官,你们可千万不要冤枉他啊!”
“对,没有纪书记,就没有庐州老百姓现在的好生活!好官难得啊!我们老百姓不懂那么多,就是不希望纪书记这样的好官下台。”
“外面现在都在传,说你们在查纪书记,要把纪书记扳倒台,是真的是假的?安书记,您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吧?您给我们一个准信吧。”
“……”
安江一道明身份,群众便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虽然局面有些混乱,但安江能听得出来,这些人就一个意思,希望他给个保证,说市纪委不查纪维民。
老百姓的想法很朴素,你能让我过好日子,你就是好官,别的事情,其实没那么重要。
而且,他也能感觉到,这些群众应该不是有预谋有组织的被人弄过来的,而是自发过来的。
这一点儿,倒是真能看出来,纪维民在庐州的确是有着极为良好的群众基础,很受群众的拥戴。
但如此一来,却是让人觉得,他这么推进调查,好像成了一件与群众唱反调的不合时宜之事。
可是,这个保证,他如何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