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番话,谢晚凝确实放心了不少。

    转而,她又想到宫里的淑妃娘娘和大皇子。

    那日元宵宫宴上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陆子宴对她的执着,被淑妃了然于心。

    这几月来,陆子宴在朝堂上的气势愈发强盛,压得大皇子和二皇子这两位先前的热门储君人选几乎喘不过气。

    他不但是皇子中唯一封王的,更是唯一一位有实权的,又是元后嫡出。

    从出身,到个人能力,无一不是翘楚,半分弱点都没,也就是为人冷傲了些。

    但人家年少成名,又是个功勋卓越武将,没有文人的谦逊也完全可以理解的嘛。

    就算最严苛古板的大臣,也挑不出一点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横空出世的五皇子,是当今圣上最为属意的太子人选。

    陆子宴的登顶之路几乎已经畅通无阻。

    皇位的争夺哪里有什么情面可讲,等到穷途末路之时,淑妃和大皇子,会不会又打起她的主意?

    就算谢晚凝不想承认,但堪称无坚不摧的陆子宴唯一弱点,好像真的只有她。

    而她,因为他的执拗,今生或许又会被迫卷入储君之位的争夺中。

    许是被陆子宴纠缠太久,久到已经麻木,谢晚凝连愤怒的情绪都提不起来,只心头无奈,“我确实不能用来路不明的东西,免得被人不知不觉害了去。”

    “这么害怕?”裴钰清顿足垂眸,见她神情不似开玩笑,握住她的手,一语中的道:“担心被陆子宴连累?”

    “有警惕性是好事,但多思伤身,”谢晚凝尚未说话,他轻轻一笑,宽慰道:“我给你再安排几个暗卫,就算离京也会让裴洱留下照应,你若还是不放心,那便尽量少出门,明哲保身。”

    如他所说,就算那些人真动了什么坏心思,再有手段,也绝无可能伸进轩华院来作妖。

    谢晚凝深以为然,她道:“裴洱就算了,他是你的长随,留给我算什么事,况且你离京在外,比我危险多了,身边更需要得力的下属。”

    裴洱在裴钰清身边的分量相当于鸣风鸣剑在陆子宴身边的分量,那是绝对的得力心腹。

    裴钰清但笑不语,对他来说,这不过一件小事,既然决定了,就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谢晚凝又道:“你定好何时离京了吗?”

    裴钰清道:“不出意外的话,是三日后。”

    “这么快?”谢晚凝一惊,眼露不舍。

    他还没离开,她已经开始不舍了。

    甚至想耍赖让他同意带她一起走。

    比起不舍,裴钰清只会比她更深。

    但他知道,她留在京城会更安全,她安全了,他才能心无旁骛的办差,早早回来。

    端阳长公主那边知道儿子离京的消息,连女儿亲事都暂且撇在一边,喊了他去问话。

    谢婉凝也没闲着,她去寻了裴钰萱,将昨日谢衍誉的话悉数告知。

    谁知话才起了个头,裴钰萱便笑着打断,“多谢嫂嫂关心,这些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