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辰风强压下眼底的厌恶,手却不自觉地扣紧了龙诗悦的腰。
“龙煊公主的生辰宴结束,再议婚事。”
白黛雪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龙诗悦,嫉妒的目光要把她绝美的脸庞剜出一个血窟窿来。
“本公主调查过你,你叫龙诗悦,一年前被未婚夫退婚,又父母和离,前不久还在各书院比赛中出尽了风头,是一个顶着才女光环的贱民。”
“你可知道,贱民就是贱民,即使你今晚和白泽跳了一支舞也无法改变命运,凭一张狐媚子脸勾引我未婚夫也别妄想飞上枝头。”
“本公主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龙诗悦,眼里的鄙夷简直不要太明显。
进宫前,她想过会被人耻笑。
但想起辰王不仅对她情深,还多次出手相救,为了他们的未来,她想要豁出去争一争。
可面对白黛雪如此赤裸裸的诋毁,不禁眼圈儿泛红,身体微微颤抖,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掌心,殷红的血在掌心蔓延。
君辰风察觉到她的异样,手一紧把她按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安抚。
“悦悦,是我低估了她的脸皮,以为把你带来就能让她死心,没想到她敢明目张胆伤害你。”
白黛雪脸色煞白,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本公主又没说错什么,本公主和东秦陛下说和亲之事,她也是听到了的。她还恬不知耻和辰王搂搂抱抱,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未婚夫?”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君辰风。
果然,君辰风俊脸阴沉,周围温度骤降,空气都在一瞬间凝结,像是狂风暴雨前的沉闷。
辰王一怒,血流成河的故事人尽皆知。
妈呀!这个西陵公主敢如此招惹他,是不要命了?
各国来使都暗暗为白黛雪捏着一把冷汗。
龙诗悦扫了眼周围人。
大家都是来为龙煊公主庆生辰的,在接风宴上闹起来不太好。
她拽了君辰风一把,小手一伸,从他怀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刷的一下展开。
“果然龌龊之人看什么都龌龊!你好好看清楚了,辰王是谁的未婚夫?”
众人不由自主念了出来。
“奉天承运诏曰,荣国公府嫡女龙诗悦秀外慧中,才华卓绝,心思玲珑,特赐婚于辰王君辰风……”
下面的落款,竟然是四年前!!!
天哪!
原来龙诗悦是辰王殿下的未婚妻,而且四年前就已经赐婚。
那西陵公主奉命来和亲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白黛雪不可置信地看着龙诗悦手里的圣旨,痛苦地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捂脸,眼泪从指缝间无声滑落。
凄惨,颓废,可怜又无助。
她嫁不了辰王就得回去嫁给池家那个六十岁的老头!
如果只是辰王不喜欢她,她还可以厚着脸皮去追。
现在,龙诗悦拿出了赐婚圣旨。
她是彻底没戏了!
“四年前的赐婚圣旨?假的吧?”
是金夫人,一语激起千层浪,在人群中炸开了花。
她一摇三摆走了过来,身姿摇曳,耷拉着三角眼,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脸上无尽的憔悴。
“四年前龙诗悦是和我儿子订的婚,怎么就变成和辰王殿下赐婚了?”
“龙诗悦,你为了攀高枝连伪造圣旨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我儿的脸还烂着,你倒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和西陵公主抢男人?”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提起儿子那张烂脸,她眼里满是恨意。
龙诗悦不答应和她儿子重归旧好,不愿意给她儿子治脸,她儿子这辈子算是毁了,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龙诗悦脸色异常难看,双手死死抓着圣旨,目光蕴泪。
“闭嘴!”
龙言澈冲了过来。
他儒雅清隽的脸变得有些狰狞,愤怒地瞪着金夫人。
“金夫人还真会颠倒黑白!”
“四年前,本国公不知道皇上下了赐婚圣旨,被你花言巧语蒙蔽,把悦悦许给了你儿子。”
“悦悦为救你儿子毁容,你竟然狼心狗肺直接跑去国公府退了婚,你儿子遭了报应也毁容了!”
“现在,你看悦悦恢复容貌才华卓然后悔了?求复合不成心生怨恨,想勾结西陵狗污蔑她?”
“啪!”金夫人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脸上留下个鲜红的五指印。
“只要我龙言澈有一口气在,谁都不能欺负我的女儿。”
他大义凛然,铮铮有词。
要不是以前那些烂事扎心,还真像一个维护女儿的好父亲。
金夫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真是反了天了!
以前,龙言澈为了巴结她家,逆来顺受,给她下跪,任打任罚一声不吭。
现在,居然敢打她了?
莫不是昏了头?
“龙言澈,你敢打我?”
她歇斯底里咆哮起来。
“你敢质疑陛下的圣旨,本国公自然敢打。”
“辰王殿下怀里掏出来的圣旨,你敢说是悦悦假造的?你是觉得你们丞相府势力强大都能压得过辰王,压得过陛下了吗?”
金夫人抬手捂着脸颊,眼珠子骨碌一转。
“四年前龙诗悦是国公府嫡女,配得上辰王殿下。现在她只是一介贱民,如何能与辰王匹配?”
“不要说她还没嫁进辰王府,即使已经嫁做辰王妃,也只能贬为贱妾给尊贵的西陵公主腾位置吧?”
金夫人一席话,周围众人频频点头。
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可面对凶神恶煞般的辰王,谁敢多嘴?
这个金夫人怕不是疯了?
即使龙诗悦嫁不了辰王,也不会再和她儿子有半点瓜葛。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愚蠢行为,金丞相知道吗?
就见小龙龙带着五皇子和六皇子,拽着金丞相走了过来。
小龙龙满脸愤慨,双手叉腰。
“老金,管管你家疯婆娘,她欺负我姐姐。”
金丞相一张老脸乌黑乌黑的,狠狠瞪了金夫人一眼。
金夫人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烟消云散,鹌鹑般低垂着脑袋蔫巴巴的。
“老爷,妾身只想找她为浅柠治脸,可找了几次她都油盐不进。”
“妾身也是没有办法!”
“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的脸烂下去,妾身做不到啊!”
她鼻子一酸流下两道宽面条泪,把脸上的脂粉冲得七零八落,露出了黄色暗沉的一张老脸。
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