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口中的道士,不正是江啸天吗?
那天江啸天为救我,与城隍爷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甚至弄断了城隍爷的判官笔。
真没料到,事态竟如此发展。
不过说起来,你们怎么又来了,地府可不是凡人能随便涉足之地,你们频繁出入这里可不妙啊!
爷爷皱着眉头注视我们,满是忧虑。
我心中也满是无奈,毕竟母亲的困境让我们别无选择。
但爷爷在此,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帮助,眼下救母才是首要任务。
母亲被阴山派的道士施了邪术,腹部肿胀,内含十几个婴灵。再这样下去,母亲的肚子必定撑破。听说《太玄经》中有解法,所以我们来找你们询问。
我赶紧向爷爷解释,毕竟家人遭遇如此大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每拖延一分钟,母亲就多一分危险。家中已发生诸多变故,我必须竭尽全力保护母亲的安全。
爷爷怔了怔,脸色一沉,语气急躁地质问: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知道那书的事?你问我,把我当成神仙了?
话落,爷爷狡黠地眨眨眼,暗示我配合他。
我愣了一下,瞥见旁边的勾魂使盯着我们,似乎对那本书也颇感兴趣。
爷爷他们竭力保护这本书,不愿它落入恶人之手,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我急忙回应: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一本经书,所以来问问你是否知情。毕竟你是土地公,消息应该更灵通。
我只能这样解释。爷爷尴尬地笑了:全世界都在寻找这本书!如果我知道就好了!关于你母亲的事,我去瞧瞧,看能否想出办法。
好的。
我立刻带爷爷离开了土地庙。为了避免村里人认出,爷爷换上了布衣,戴上斗笠,刻意遮住脸。
九娃,一会儿村里人要是碰见我,就说我是你的远方亲戚,听闻家里有事,特意来吊唁,懂了吗?
爷爷严肃地看着我叮嘱。
我点头应允。我清楚,在村里人眼中,爷爷早已是亡者,突然出现定会引发恐慌。
尽管土地公在阴间地位不高,但毕竟是神职,还是有些威严的。
我们平安回到家,村民们并未察觉异常。父亲看到我们的身影,瞬间惊呆,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一个死去的人突然活着回来,站在父亲面前,如同奇迹般。
父亲沉默良久,眼圈微红,那是他的父亲,也是我的祖父,原本已逝的悲痛尚未消散,如今朝思暮想之人重现,他心中五味杂陈,竟一时语塞。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鬼并不可惧。
每个鬼魂,都是他人刻骨铭心、渴望相见却无法触及的影子。
这种体会,岂是畏惧鬼魂之人所能领悟?
我们对鬼魂的恐惧,源自于未知。
然而,真正伤害我们的,从不是那些鬼魅。
而是人类。
家中的灾祸与鬼魂无关,全因那个阴山派的道士从中作梗。
鬼魂不足畏,真正可怕的是人心。
有人利用鬼怪作恶,以满足私欲。
祖父走到母亲面前,凝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胎儿在其中躁动,形成一个个鼓包,让人看着心惊胆战,我生怕肚子会被顶破,显露出胎儿的四肢。
祖父审视着母亲的状况,紧锁眉头,严肃地问:“是那个阴山派道士所为?”
我点头应是:“没错!”
“我去取书,你们稍等。”
祖父说完,步入屋内。
他在床下揭开一道暗门,里面藏着一本破旧的古籍,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书页边缘已泛黄。
祖父翻开书卷,迅速找到关于胎儿鬼魂的记载。
“找到了!找到了!”他兴奋地宣布。
江啸天立刻凑近,查看书中的描述:这些胎儿鬼魂需引出,再通过超度送至阴间。但因其聚集阴气,引出时会引来众多游魂野鬼,做法时应选人迹罕至之地,以免无辜之人受害。
我们这里是村庄,人口众多。
若要施法,唯有在墓地进行,那里本就是聚阴之地,也不怕引来孤魂,况且墓地通常无人涉足,如此更为安全。
我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祖父惊讶地看着我,显然对我提出的想法感到意外。
“九娃子……你……”
祖父欲言又止。
我愣了愣,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成长得如此迅速,我未曾预料到,看来江师傅教了你不少啊。”
祖父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害羞。
得到祖父这样的赞扬,被认同的感觉真好。
于是,我们全家带着母亲一起来到了村中的墓地。
依照《太玄》的指示,需要九枚铜钱和一根红线,红线一端系在母亲的腹部,另一端则系在引导之地。
我们商量后,决定在墓地的小土丘上引魂。
他迅速地将红色丝线的另一端系在小土丘上。
哎哟!
母亲猛然尖声惊叫,瞪大的眼睛里充满恐惧,汗水如雨般滚落面颊。
她腹中的婴灵仿佛听见了我们的打算,开始激烈挣扎,企图突破母亲的腹部。
见鬼,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吗?
如此下去,母亲必定会被它们折磨至死。
江啸天毫不犹豫,面对此情此景,立即在周围布下八卦阵,咬破中指,将鲜血滴落在母亲的腹部。
片刻之间。
那些在腹中的存在竟平静下来。
江啸天早先就提过,中指血、舌尖血和童子尿皆为阳性的驱邪之物,对这些污秽之物有着强大的震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