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善兮抿抿唇，表情略显为难：“少爷，我不是在说这个。”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钟离，今天所表现出来的钟离，好似和之前早熟的钟离不太一样。
今天的钟离……应该说更像个高中生吗？
会发小脾气的学生，这才是青少年应有的样子。
何善兮肯定不会讨厌这样的钟离，反倒更欣喜。
“听出来了。”钟离淡然道，“不过我现在不想提他。”
“少爷，有些关于他的事情我还是想说清楚。”何善兮把碗筷全都放下，正襟危坐，“我希望您能听一下。”
钟离：“不想听。”
“少爷，您是不是觉得宁渊很奇怪？”何善兮完全不顾钟离的拒绝，也不顾钟离愈来愈黑的脸色，目光灼灼，自顾自说着那些该由他说出来的话。
钟离蹙了蹙眉，终归还是没有直接起身离开。
没有离开就是最好的结果，说明钟离还能听下去。
何善兮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调整了一下呼吸。
“少爷，如果你觉得他奇怪，是应该的。”何善兮说道，“因为一个月前他出了车祸，身体检查虽然很正常，甚至一点擦伤都没有，但是我们都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车祸？”钟离面露疑惑，思考后问道，“哪一天？”
“三月三十一号上午出的车祸，一直到晚上才从昏迷中醒来。”何善兮面色凝重。
那一日，他上午接到消息，下午还要赶去钟离的杂志拍摄现场，晚上把钟离送回来之后，又赶回了医院，待到深夜才回到家中，第二天才起得颇晚。
钟离略微一思索，提出了一个猜测：“一切正常的检查结果，还能昏迷那么久，不会是因为有能力者吧？”
“少爷，您在开玩笑吗？我们可是一个科学的世界。”何善兮眨眨眼睛，一脸不认同，歪头说道。
原来，在普通人心中，这是一个讲究科学的社会啊。
钟离想到了昨天上午。
超能力者影山茂夫和花泽辉气所造成的那些，是不是会被媒体称作“地震”？
还是别告诉何善兮这些事情了，否则会将他的世界观都震毁吧。
用科学解释这些莫名其妙发生的事情，最后达到自欺欺人的目的。
对普通人来说，这种方式很合理，起码不会引起恐慌。
隐瞒，有时也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式。
钟离压了压唇角，决定把那些事情压在心里。
不过，宁渊现在为何是如此性格呢？
钟离有些捉摸不透。
在他来的那一日，宁渊出了车祸，兴许是和别人换了灵魂，也兴许是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换了性格，这都说不准。
不论如何，那天晚上，钟离梦中所见，并非虚幻。
是真正的宁渊。
是还记得他，被找回自我意识的真实宁渊。
那为何宁渊会出现在钟离身边呢？
钟离轻叹了口气，问道：“是否有人给他下毒？”
何善兮道：“不会的。不论是宁氏集团还是宁渊家里，简直就像乌托邦一样，所有人都很好，没有分毫异心。”
“你为何如此相信他的身边人？”钟离问道。
何善兮：“少爷你从未去过宁氏集团，也没有和宁渊相处过，你不知道他的人格魅力有多强。简直就像有万人迷系统一样，所有人都折服在他的人格魅力上，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哦？”
“也不算‘言听计从’，这个词有些过分，但是吧，他们公司氛围融洽，没有明争也没有暗斗。”何善兮严谨了些，缓缓道。
钟离点点头，道：“知道了。”
钟离也没打算问出宁渊性格大变的具体原因，知道原来的宁渊和钟离过往所见的宁渊都一样，就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
至于宁渊性格变化的具体原因，钟离打算自己去探究。
但在探究之前，还是要问问。
何善兮道：“所以，少爷，您和宁渊之间的不愉快，完全是他的问题。”
钟离弯了弯唇角，道：“原来你是为了安慰我。”
“本来是打算缓解您和宁渊之间的不愉快，毕竟宁氏集团和璃月集团今后还是要合作的，两位当家人不能相看两厌。”
“当家人？我？”钟离指着自己。
何善兮视线躲避：“哎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少爷你说着说着，就想起这一个月来宁渊所说的神经兮兮的话，像个霸道总裁似的，让我感到不适。所以全都是他的错！”
“哦，这样啊。”钟离意有所指地眯着眼睛看向何善兮。
何善兮讳莫如深的样子让钟离起了些疑心。
不会这次，又让他当璃月掌门人吧？
那董事长算什么？一个权力被架空，只是做做样子的空架子吗？
钟离对这个世界的璃月集团实在是不了解，之前的一个月一直在学校里，从未了解过自己背后的公司是什么情况。
只要事情还没有降到头上，就可以当它不存在。
钟离将“寻找璃月集团所隐藏的故事”的心思歇了，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学生呢，再怎么样，何善兮和那些高层也不会让他这几年接手公司。
钟离干脆也当何善兮什么都没说，给何善兮一个和善的笑容：“无论如何，这两年的校园生活，我要完整体验。”
“这也是我们的想法。”何善兮语气明显轻松下来。
何善兮用完餐之后，又回到了厅，继续挑选今晚的礼服。
钟离找了一楼一间电影院，推门走了进去。
星空顶，从屋顶到地面足足有四米高的巨大幕布铺满整个墙壁。
电影院内只有一张双人沙发，钟离走进去，随便找了个电影，就坐在双人沙发上。
“时空之神，有事问你。”
这里没人，钟离干脆说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