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双目瞪大,嘴巴张开,直直地看向一处。
向唯一的观众露出他的痛苦与恐惧。
画面到此结束,屏幕回归了之前宁渊浏览的内容。
宁渊还没反应过来,沉浸在画面中钟离的最后一个眼神:“钟离?”
“怎么会?”宁渊很快就产生了质疑。
钟离足够强大,根本不可能会被言峰绮礼逼入困境。
更不可能被杀害。
但这个视频什么意思?
预言吗?
涉及到钟离,宁渊不可能简简单单任由它过去。
但凡有一星半点的危险,宁渊都要帮钟离铲除。
到最后,宁渊还是信了视频中所展现的那个内容。
距离到家还有一段路程,宁渊关闭手机,不再看它。
他合上眼,想休息一会儿。
可是一闭上眼,看到的就是钟离痛苦的表情,好像在问他:“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宁渊只能睁开眼,拧着秀气的眉。
在一旁看着他的钟离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眉心,想让眉心的褶皱可以松开。
无奈,钟离只是看状态,怎么可能碰到宁渊呢?
终归只是徒劳。
宁渊深呼吸了几次,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回家问问钟离吧。
如果他真的要去柳洞寺,一定要陪在他身边。
钟离透过他的表情猜想到了他的想法。
宁渊从未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他只会想着,让钟离安安全全健健康康。
哪怕代价是他自己的生命。
再睁眼,又是那美丽无边的朝阳。
旭日东升,朝气蓬勃。
钟离坐在地上,握住在他身侧宁渊的手,合上双眸,道:
“真美啊……”
太美了。
美得不可方物。
只不过,出现得不合时宜。
-
任务结束之后,钟离没有再见过远坂凛。
Archer卫宫士郎也从此世消失。
想到与卫宫士郎见面的那一天,钟离还提出过要做卫宫士郎的Master。
可是卫宫士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他说:“我要走的这条路注定是凶险的,不能把你也拖进来。”
钟离当时没说什么。
现在想来,这个世界遇到的很多人,都想尽办法地不让他趟入圣杯战争这淌浑水。
都在禁止他插手圣杯战争。
而钟离因为“任务”在最后仍是出现在了圣杯之前。
宁渊哪怕知道钟离会遭遇凶险,依旧没有阻止钟离的做法。
在接听远坂凛打来的电话时,钟离正在学校里收拾东西。
三月开学之后,他就不在这里任职了,提早收拾一下。
院长给他安排的名义叫退休。
很多学生听到这个消息都感到不可思议。
钟离先生那么年轻的教授,怎么会退休呢?
何如铉却想到了院长之前告诉他的话——“钟离先生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纪”。
哪怕心中疑团重重,何如铉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院长在钟离办公室里站着,看着钟离收拾东西,一直没有说话。
钟离此次前来带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院长此刻还不知如何开口。
哪怕阅历深,遇到生死别离院长还是要斟酌。
况且这次的人还是,那个吵着要去他家吃饭的宁渊。
还以为等不到那一天的是院长,没想到最先失信的居然是宁渊。
现在媒体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钟离也低调,谁都没说。
院长心中愁绪万千,也不敢在钟离面前表现出来。
这世上,哪有人比身为亲人的钟离更悲伤呢?
院长沉吟许久,才开口问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钟离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道:“离开这里。”
“去哪儿?”
“还不知道。”钟离抬头,看向院长。
院长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但他的眼神又实实在在地悲切。
这种浓重的悲意让钟离有些难以承受。
“大概……会去找他吧。”
“什么?”听到钟离的回答,院长诧异了一下。
在院长耳中听到的,就只有两个字——“殉情”。
院长忙反对道:“不行!”
可是为什么不行呢?院长也说不清楚。
他无法对一个刚失去至亲至爱好友的人讲大道理。
像什么“人必须为了自己而活”,“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你去发现”,院长说不出口。
他只能愣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钟离像是看出了院长内心的想法,神色柔和,道:“院长,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具体会怎么办,钟离又不说了。
院长急得抓耳挠腮,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正在这时,钟离的手机铃声响了。
收拾得差不多了,钟离干脆停下手中的工作,让候在门口搬家公司的人都搬到车上,运回家里。
再跟院长打好招呼,出去后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接听了电话。
远坂凛急切的声音从那端传来:“你怎么这么久才接!?”
“有什么事吗?”钟离一手拿着手机,扶在面前的栏杆上。
这里是学院楼每一层都会设置的观景台,平日里学生居多,假期整栋学院楼都没人,更别提这里。
远坂凛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你们没事吧?”
“嗯,你说的是哪一方面?”钟离抬头,透过玻璃能看到有些开得早的花已经探出了一点点小芽。
嫩黄嫩黄的,即使隔得很远,在一片荒芜的土地枝杈上也显得格外扎眼。
远坂凛单刀直入:“圣杯结束那天清晨,救护车拉走了两个人,一个是我同学,另一个就是宁渊。你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宁渊的状况到底如何。”
“去世了。”钟离声音淡淡的。
“啊……对不起。”远坂凛的语气明显有些惶恐。
这句话之后,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远坂凛心绪如麻,让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宁渊会在圣杯战争中牺牲。
为什么呢?
这个疑问憋在她的心口,最终都没有问出来。
钟离率先打破了寂静,问道:“你给我打电话,不是为了这件事吧?”
“不是。”远坂凛说道,她让自己从悲伤中抽出,思绪回到正轨,“言峰绮礼被押送到时钟塔后,很快就将罪行吐露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