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视线向下，一眼便看到了鹤立鸡群的宁渊。
神社灯光昏黄，路人的脸都隐在暗影之中。
而宁渊，骨骼立体，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阴影与高光恰到好处，相得益彰。
显得他的脸部轮廓更为摄人心魂，眼神深邃，鼻梁更是笔挺。
宁渊找不到人，左顾右盼。
钟离朝他招手。
宁渊很快便发现了举着手的钟离，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就朝他走来。
钟离无奈苦笑。
宁渊的购买力，可真是不容小觑。
他满满一柜子的手表不也恰巧印证了这一点吗？
远坂凛路过钟离身边时在钟离旁边放了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
“这是住持给你留的洛神花茶，尝尝看。”远坂凛留下这么一句话，风卷残云般离开了。
宁渊放下袋子，指着远坂凛的背影，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兼职女巫？”
钟离纠正他：“是巫女。这又不是西方。”
也不是蒙德。
更不是辛美尔和芙莉莲所在的那个世界。
“好吧好吧，巫女，我记错了。”宁渊知错就改，赔笑道。
这些大大小小的袋子里几乎全是吃的，还有几尾小金鱼。
小金鱼是宁渊在抓金鱼的小摊子上一把就抓住的。
他用一个小勺子在90秒内抓了四条金鱼。
而身边穿着浴衣的小情侣连一条都没有抓到。
一条都没有，本该失落该难过的一件事情，结果，这对小情侣抱在一起了！
他俩喜气洋洋地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看不出一点难过之意。
倒是宁渊，抓了四条金鱼，吃了一嘴狗粮。
钟离还走丢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路，不会迷路吧。
明明两人结伴同行，钟离怎么能走丢呢？
也是怪宁渊，没有注意到钟离的行踪。
摊主还在对宁渊说着恭喜的话，而一举夺魁的宁渊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宁渊的视线落在那对情侣身上，满满都是怨念。
游戏输了就要有输了的样子！
这是什么反应！
不许抱！
哎哎哎，怎么还亲上了？
等等等等等等……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宁渊一言不发，转过视线，死死盯着摊主的手。
摊主不明所以，只好不再和他搭话，沉默着把金鱼放进袋子里，装水，用橡皮筋扎紧袋子，最后再递给顾。
等黑着脸的顾拿着袋子走人，摊主才敢长出一口气。
找到钟离的宁渊再次看到这一袋子金鱼，面无表情地把袋子举到钟离面前。
“嗯？金鱼？”钟离抬眸，与宁渊对视，问道，“为何给我？”
宁渊用视线点了点袋子，再落到钟离身上，说道：“把它们带回家，这就是你儿子了。”
钟离接过，唇角弯了弯，道：“也好。正巧主楼前的池塘只种了些花卉，还未投入鱼苗，这些金鱼便是第一批开荒的金鱼元老，你意下如何？”
宁渊耸了耸肩，道：“我无所谓，只要它们不会像主人一样非要离开乌托邦便可。”
这句话绝对是讽刺，但无奈钟离不懂“乌托邦”是什么意思，这话就起不到期望的效果。
提瓦特大陆可没有“乌托邦”一词，可真不是钟离见识短浅。
也无人能说钟离见识短浅吧。
对于听不懂的话，钟离只好笑笑，不做回答。
宁渊一拳打开空气上，但原本在爬上楼梯，看见钟离的那一刻，气就散了。
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在朝自己招手，有再大的郁气都消散了。
他叹了一口气，不再纠结于金鱼。
想开的宁渊开始往外拿零嘴，很快就堆满了钟离周围一圈。
钟离坐在中间：“……这也太多了吧。”
“还有一些，放不下了……”宁渊抿着唇，四处张望着，仍旧找不到合适的、可以放食品的空地。
今天的人太多了，钟离这边因为离巫女们的休息区有些近，再加上还有指示牌禁止游入内，这才有一点空闲地方。
其他地方游多到根本无从下脚。
宁渊只好说道：“你想吃哪个，我拿给你。”
钟离环视了一圈，揉了揉眉心，说道：“若是这些每份尝一口，明日我便不用吃饭了。”
这些小吃的数量，还真是可观。
不愧是宁渊。
真不知道宁渊是如何提了一路，每个的包装还是如此完好，没有半点压痕。
宁渊从其中一个纸盒中拿出一根苹果糖，递给钟离，说道：“我见少男少女们手中都拿着这个，便买下来了。它生意如此火爆必定有它的道理，你先试试这个，别的等饿了再吃。”
苹果糖是一种甜点，用红色的糖水包裹住小苹果，有的还在上面撒上坚果碎或者抹茶粉。
钟离现在手中的苹果糖就是最简单的苹果糖。
钟离拿在手中，手指捏着签子转了转，端详了一番，说道：“糖葫芦？”
宁渊眼角弯了弯，说道：“这么快就发现了？我可是等拿到手中才发现的。这不就是苹果版的糖葫芦吗？”
“你后悔了？”钟离抬眸，问坐在他对面的宁渊。
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有半米，中间全都是打开包装的小零嘴。
宁渊摇摇头，回道：“不会，都是些新奇的体验，正好品鉴一下红色的糖衣是什么味道的，这可是我第一次见这么红的糖呢！”
神社的灯光落入宁渊眼中，照亮了他眼底的那一份纯真与乐观。
明明是这么乐观开朗的性格，为何会在执行时空任务中一步步，逐渐地失去自我意识呢？
宁渊那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时间还长，钟离终有一日能得到事情的真相，能了解到真正的宁渊。
能知晓他内心中的苦楚与希冀。
且等一等，等你重新找回自己，可以站在阳光下的那一日。
钟离笑道：“好，我先尝一尝。”
虽说两人未吃晚饭前来，但这些小吃还是无法完全解决。
钟离把一半的小吃都尝了尝，品鉴了一番。
但等品鉴完这一半，也就饱了，便没有再吃。
宁渊虽吃得比钟离多些，但面对这么庞大的基数，也很难产生什么作用。
剩下那些未动的小吃两人打包好，打算带回去，给家里的工人女佣们当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