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是自己回家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贵呢。
她私底下再怎样与相公蜜里调油都好,在外人面前,她是真的说不出来。
“那个林兄……我是不是不应该走这边?”
宋徽之指了指影碑的另一头,总感觉自己应该在车厢里,还不应该在这里。
林羽无奈地暗叹一声。
看来今次是听不到媳妇说想他的情话了。
光顾着见媳妇,忘记徽之兄还跟着。
“娇娘,你们吃饭没有?”
“小薇要去地里干活,早早地吃完了,我和灼灼妹妹还没吃。”
那还等什么。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尽管益州城比旌阳城大几倍,十分繁华,可对比起自家来说,简直是美食荒漠。
听说要开饭的宋徽之,也不着急绕道去另一头走,厚着脸皮跟在手拉手的林兄与其大夫人的身后,一起往主院方向走。
路上,他见夫妻二人谁也没松开谁,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羡慕之情。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世间爱情莫过于此。
“夫君!你可算回来啦!”
一道红艳的身影,像夏日里最亮眼的花蝴蝶,翩然跃入林羽的怀抱。
比起陈娇娘的含蓄来,陈灼灼更加热烈而奔放,趴在林羽的怀里诉愁思。
“我这几日和娇娘姐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生怕你在益州发生意外,我还让我爹爹去打探了消息,听说吴雍死了,夫君你赢了,依然睡不踏实。”
陈灼灼眼圈泛红,难掩担心之色,看得林羽忍不住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安慰了一通。
这才拉着她的小手,继续往前走。
宋徽之看着左拥右抱的林兄,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世间爱情如此复杂吗?
执墨见林羽大方自然地与两位夫人相处的情景,再想到自家公子,年过二十别说娶妻,连个通房都没有,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故意开口讨人嫌。
“公子在想什么?”
“爱情。”
执墨嘴角狠狠一抽:果然是单纯的公子,林公子和两位夫人之间,如果只有爱情的话,绝对不会相处得这般融洽。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自家公子循循善诱。
“公子想娶妻了?”
“不。”
哪怕在政见之事上,与林羽想法十分契合的宋徽之,在对待爱情上,依旧有他自己的坚持。
“兄长们家里子嗣兴旺,父母不催着我成亲,我自然不急。”
遇不到合适的那个人,他宁愿终生不娶。
再说了,世间有趣的事情这么多,也不是非得娶妻生子不可。
“可是公子……”
“别可是了,走快些,不然去晚了可没有你的座位。”
林家的伙食成功让执墨闭上了嘴,追上了抢先在前的执笔的脚步。
饭后。
凑了一晚上热闹的宋徽之前往房休息。
林羽和娇娘、灼灼一起,在他的房间里腻乎了一阵,把他在益州做的事,讲给她们听。
早在昨日,陈家便派人把吴雍之死当天的事,通传了过来。
可益州全城万民请愿的事,还没有传到旌阳来。
“……我赠完诗,别人看着耿兄的眼神,恨不得化身强盗一样,幸亏我当时控制住了情绪,假如没控制好,我再赠几首,说不定就要全城空巷,大家会再请几位吴家人凌迟赴死。”
陈娇娘还没见过凌迟这种刑罚,可她见过相公烤羊腿,将薄肉一片一片地削下来。
羊肉削得那么薄,也削不了数千刀,并且羊腿是死物不是活物,难以想象,用刀子往身上划数千次还要吊着一口气,有多么难以忍受。
还好,受罪的不是她,而是那个残害女童的凶手。
“夫君,你还是心地太善良了,要是我的话,可能会让郡守大人,当众对那个叫吴博的犯人行刑。”
陈灼灼气鼓鼓地叉着小蛮腰,挥舞着粉拳,恨不得当面打吴博几拳泄愤。
林羽心虚地没接这个话茬。
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到底是善良还是腹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可不能败坏在小媳妇心里的形象。
在陈灼灼的带动下,陈娇娘也发表了几句见解。
三人聊得正欢时,杨薇手里端着一盘桂花糕,从门外走了进来。
林羽见她鼓着腮帮子,嘴里嚼着嚼的,像只小松鼠似的,再看她逐渐丰满起来的身型,打消了虎口夺食的想法。
“小薇,你不是在地里干活吗,怎么回来了?”
“听说林哥哥你回来了,我想着地里的农活早半日晚半日都不要紧,万一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亲自下厨做了好吃的却不喊我,我干多少农活也补不回来。”
这几日天天下地干活,或者是盯着佃户做事,杨薇不仅长开了一些,皮肤也晒黑了一些。
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可爱得让人想摸她脑袋。
但相较于初见时瘦弱得像麻杆,林羽更喜欢现在充满着无限活力的小薇。
“刚吃完早饭不久,徽之兄来了,午饭我会亲自下厨,你回来得正好,我刚想派人去找你。”
林羽比划着三人围坐的四方桌唯一空闲的对面,请杨薇落座。
三女见他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聊天的沉默了,吃糕的赶紧把最后一块揣进肚子里,三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林羽,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
“相公(夫君、林哥哥)长得可真好看。”
嗯?我脸上有东西吗?
林羽伸手蹭了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屎,这才想起早上还没洗漱。
算了,还是正事要紧。
“光儿虽不在场,但光儿有他自己的事要忙,我们四人便召开一个家庭会议,讨论一下家里的事务该如何分配。”
此话一出,刚才还有些紧张的杨薇顿时肩膀微垮,双手抱着盘坐的双脚,左摇右晃起来。
在林家,她只管种地不管操持家宅,乐得清闲。
林羽无奈地在她头上轻轻敲了敲,示意她坐好,这才接着往下说:“过两日等府衙将益州吴家的案子审理完,我要前去益州改建新作坊。”
既然只在作坊里卖酒,光靠在石林村修路,将旌阳商业圈挪到这附近来,吸引力还是差一些。
他倒是想去蓉州城站稳脚跟,直接将买卖辐射到整个剑南道的南部。
可江兄说过,蓉州城的权贵势力把持得相当严密,哪怕是江家和吴家,也只设有一家分店,遇事还要百般周全。
像他这种靠着推倒吴家,踩着吴家当垫脚石,才在益州站稳脚跟的情况,不适合急功冒进。
“如今我们家虽称不上家大业大,但也颇具家资,都说男主外女主内,男的在外打拼将所得之物拿回家,由女的负责分配,娇娘,你说说该怎么分配?”
相公这是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