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妜离得近，没想到凌屹然这么激动，耳朵里还有点嗡嗡的。
“不要慌，十五万两又不多，凌统领你好歹也是个官儿，不能这么缺钱吧？”
凌屹然又好气又好笑的指着自己：“你把我当金蟾会自己吐金币的啊？我一个月俸禄也才五十两银子！”
他的小金库那都是这些年宫里给的各种各样的赏赐，加起来一共也就十万两银子。
什么丹青这么贵，是要他的命啊！
“？”
“一个月才五十两？你们工资这么低的啊。”霍妜说的时候不禁面露嫌弃。
凌屹然：“...哪低了，五十两足够普通人家过一辈子了你知不知道？”
哪怕是京城这种繁华的城池，五十两银子也可以让普通百姓用个几年。
霍妜撇了撇嘴，她倒是知道古代银子挺值钱的，不过五十两听着就跟五十块一样，总让人觉得好少。
“行吧，既然这样，那我就看在褚卿的面子上给你再便宜一点。”
“...我真是谢谢你啊，便宜多少？”
“你给九万两吧，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要亏了。”
凌屹然一个习武之人，自己私底下就是个糙汉子，更没有什么买东西的经验，完全不懂讲价那一套。
只是听着霍妜说再少她就要亏了，他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是他来找霍妜走后门，总不能真的让人家亏钱不是？
他也不好意思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
“那...那行吧，多谢霍姑娘了。”
真的肉痛啊，心都在滴血，这是我好几年的积蓄呜呜呜......
霍妜没忍住扯了扯嘴角。
她本来就想着把十万全都坑走的呢，既然这么惨，那还是给他留一点吧。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凌屹然万分不舍的从怀里摸出九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霍妜的时候眼睛都几乎是粘在上面的。
“霍姑娘，下次...下次记得先告诉我哪种最便宜。”
他打死没想过丹青居然这么贵，还以为最多五万两就可以买到的。
霍妜笑嘻嘻的接过银票，迅速放进兜里，不给凌屹然任何反悔的机会，“没问题，等会儿我就让暗巽回去拿了送到你府上哈。”
说完她就脚下生风的走了。
只剩下荷包几乎干干净净的凌屹然站在原地独自悲伤：“好。”
我回去一定要让爷爷报销......太贵了，娶媳妇的钱都没了。
虽然他现在也还没有媳妇。
*
霍妜回到宫门附近的时候，褚卿还在那里等着。
有他在的地方总是鸦雀无声，门口那些禁军们站的一个比一个板正。
“走吧。”
霍妜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拉上褚卿就走。
褚卿见她这么开心，嘴角也不由得扬起，“收了凌屹然多少钱，把你乐成这样？”
“九万两，哈哈哈哈哈，赚翻了。”
褚卿：“......”
这到底是翻了多少倍了。
难怪这么开心呢，这换成谁谁不高兴。
霍妜面色都比之前红润了一些，一路上兴高采烈的，就跟出去郊游的小孩似的。
*
两人刚走到御书房外，就看到和桢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外面候着其他小太监和宫女也是一副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
这种情况别说霍妜想象不到，就是褚卿也没见过。
褚穹启一直是个脾气不错的皇帝，在朝堂上需要保持威严，但在宫人面前，甚至都很少下比较重的惩罚。
“怎么了这是？”霍妜小声问道。
褚卿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这时候和桢看到了褚卿和霍妜，连忙从御书房的阶梯上跑下来，跟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
“王爷，霍姑娘，你们回来了，陛下他这几日......”
说着说着，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表情十分严肃，“陛下他这几日有些不对劲，和从前判若两人。”
“？！”
闻言，霍妜和褚卿对视一眼，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难道魔族已经成功对褚穹启下手了？御书房里面那个是假的？
下手了多久，真正的褚穹启现在是否还活着？
霍妜不由得蹙起眉，抬眸看向那恢弘的建筑。
可是她并没有感觉到有魔气存在，皇宫里一切都很正常啊？
不然她刚才也不能跟凌屹然在那扯东扯西。
“出什么事了，你仔细说说。”
和桢愣了愣。
还真别说，霍妜一认真起来，那眼神那气势，既让人觉得安心，又感觉有点害怕。
乍一看和面对褚卿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这个...霍姑娘，王爷，你们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奴才也不好说。”
霍妜那对秀眉蹙得更紧了，“什么叫不好说？”
和桢被她问的汗流浃背的，干脆扔下一句不要为难奴才了，然后转身就走。
其他宫女太监们也跟着走了。
只是他们还留下了杂乱的心声。
坏了哟，我感觉陛下这次玩脱了。
王爷和霍姑娘看起来挺担心的......快走吧，不然等会儿看见了不该看的，可能要掉脑袋了。
至于陛下，只能祝他平安。
霍妜：“......”
搞了半天是恶作剧？
她眼睛转了转，眼底的担忧和沉重消失了又重新浮现，沉声道：“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褚卿‘嗯’了一声，走在前面，不动声色的将她护在身后。
推开御书房的门，里面瞬间飞出来一个白色的影子，还有暴怒的吼声：“滚！不许进来打扰朕！”
褚卿只是微微偏头，任由那白色残影砸在身后的柱子上，直到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出现，才发现那是个白瓷茶杯。
他没理会褚穹启像是气极了的怒吼，抬脚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
霍妜也没吱声，只是探着脖子往里面看去。
只见地上奏折四处散落，还有些字画什么的，穿着龙袍的褚穹启站在桌上，正面容扭曲的看着他们。
霍妜：“......”
这不像是被顶替，倒像是变丧尸了。
“谁准你们进来的，给朕滚！”
朕演的自己都要信了，芜湖~
霍妜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去。
褚穹启还在期待着褚卿和霍妜露出那种担心的要死的表情，然后质问他把真正的褚穹启藏哪去了。
结果下一秒，褚卿随手拿起旁边一本书就朝他扔了过去，精准命中脑袋。
他动用了内力，这看着没什么杀伤力的书现在和砖头似的，瞬间就把褚穹启从桌上给砸了下来。
“褚穹启，本王是不是几天没打你了？把奏折捡起来自己重新抄一遍。”
褚穹启捂着脑袋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小皇叔，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
褚卿险些被气笑了。
他在褚穹启这个蠢蛋的心里居然这么蠢。
感觉有被侮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