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穹启闻言，眼睛立马就亮了。
旁人送的和自己画的，这其中的含金量可完全不一样啊。
“好啊，你愿意把你用的丹青卖给朕？”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毕竟陛下是褚卿的好大侄嘛。”霍妜笑眯眯的说道。
有什么冤大头是比皇帝更大的呢？
褚穹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边说边点头，“对对对，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小皇婶你放心，这丹青再贵，只要你肯卖，朕都买！”
霍妜抿着唇强忍笑意，“好。”
旁边的邵乐嘉：......
嘶...悦悦姐姐这熟悉的表情，褚穹启要被坑啊，而且还是自己主动往坑里跳的。
同为现代人，邵乐嘉虽然没学过美术，但对那些美术用具还是有点了解的，用来画画的颜料五花八门，其中最接近古代丹青的，自然就是水彩。
下一秒，霍妜就打开了木盒，从里面拿出一盒精美的青瓷盒子，嘴里还说着：“给陛下用的肯定要是颜色最多的，而且这丹青制作非常困难，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算你五千两银子吧。”
听到五千两，褚穹启没什么反应，只不过鉴于霍妜长久以来的表现，他自以为很聪明的留了个心眼：“最多的颜色是多少种？”
“目前暂时就四十八种。”
四十八种！
褚穹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现在所用的丹青不过也才十几种，其中还有一部分产量极其稀少，只有皇家贵族和有钱人家才用得起。
不过......
他蹙着眉看了眼那不过两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这能用多久呢？”
“诶，陛下你别看它小，可禁用了呢。”霍妜说着，一边将盒子打开，“哪怕你经常使用，也能用几个月时间，不常用的话几年都没问题，具体多久还得看画作的大小。”
邵乐嘉：“......”
嗯，确定了，就是固体水彩。
盒子里面的颜料露了出来，肉眼看着就很精致，表面上还有湿润的反光，一看就是刚挤不久。
褚穹启只看到了五颜六色的色彩，眼里一片惊艳，“妙啊，不愧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产物，看起来竟是十分细腻。”
霍妜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机器制造的能不细腻嘛，这在现代也是大牌子，价格在中上游。
古代那些经过长时间手工研磨，同样细腻的颜料，含金量可高多了，就算以万为单位都不过分。
两个时代的东西在彼此那里，都极其稀罕。
“而且颜色比肉眼看到的漂亮哦。”
霍妜说着，随手拿起褚穹启面前的狼毫笔，又把他喝水的碧玉茶杯拿过来，直接将笔伸进水里沾湿。
褚穹启满心满眼只有那盒水彩，完全没在意。
只见霍妜把打湿的毛笔放在其中一格颜料上蘸了蘸，然后拿出压在木盒底下的水彩纸，在上面直接来了个豪放平涂。
明明好像只是轻轻蘸取了两下，却能够给很大一块面积都铺上浓郁明艳的红色。
一张白色的纸上面瞬间就沾满浅淡的猩红，由浓到淡，渐变的十分自然。
褚穹启再次震惊了，“难怪你说禁用，这轻轻一笔竟然能画这么多！”
“这还有点浪费呢，陛下你先放几日，等它完全干了，还会更加耐用。”
霍妜拿出一叠全新的水彩纸，“这些纸我也一起卖给你了，再多赠送一种单独的颜色，一共收你一万两银子，划算吧？”
说着，她又取出一盒看上去像是普通胭脂盒的东西，打开来看，里面是一种非常清透的蓝色，其中又仿佛混合着一点点紫色，看起来也比寻常蓝色更加明亮。
笑死，这个水彩的牌子非常便宜，在现代的时候她一般都拿来练手，二十块钱就能买二十四支管彩。
因为是单独装着的，这一个颜色份量自然充足，比方说那四十八个颜色每种有3ml，那这个就起码8ml往上。
唯一缺点就是有股工业味，凑近了闻更明显。
邵乐嘉一闻到就知道这是什么了，毕竟他当初亲眼看到过霍妜画画。
一共加起来不到两百块的东西，悦悦姐姐你卖一万两银子......干爹都得说句奸商吧。
霍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直勾勾盯着褚穹启。
后者自然也闻到了来自现代工业的迷人芳香，不过他并不在意，古代丹青也没几个是好闻的，有些可以加点香料，有些加了香料反而更臭。
说实话，褚穹启还觉得霍妜卖的便宜了呢，举世难得一见的纸张和丹青，份量这么多，才一万两。
他生怕霍妜反悔，连忙将颜料和纸都挪到自己面前，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划算划算，朕这就让人取银票给你！”
邵乐嘉没眼看的移开视线。
这真是一个喜欢坑，一个被坑了还帮着数钱。
没一会儿，和桢公公就拿着银票过来了。
“哦对了，陛下，我这儿还有一些，如果有别人想买......”
霍妜话还没说完呢，褚穹启就猛地抬头，“还有？那不如都卖给朕？”
手里头这些看着实在是太少了，他都有点舍不得用呢。
霍妜：。
你还被坑上瘾了是吧？
邵乐嘉也没见过这么上赶着给别人送钱的。
“这样，陛下你到时候如果介绍了旁人花更高的价格来买，我就再送你一盒。”
送最便宜的。
“真的？那你说话算话。”
“算话算话，我做生意可讲诚信了。”
比自己占便宜更爽的是什么？那当然是看别人当冤大头了。
褚穹启笑呵呵的答应下来，等霍妜和邵乐嘉离开之后，他就拿起自己上好的紫毫笔开始作画。
只不过是在宣纸上作的，水彩纸虽有一叠，但感觉随便造造就用完了，不画那种精致大作根本舍不得用。
落笔的时候，褚穹启露出了一点肉疼的表情。
这一万两可是他从自己的私库里出的，能买到这么稀罕的物件的确很划算，可一万两银子也是真的多啊！
翌日。
许多朝臣府上都收到了来自当朝皇帝亲笔的墨宝，而这些朝臣无一例外，都是家中不缺钱，自己有私产的。
一开始大家都很诧异，自家陛下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东西了，还专门画来送给臣子。
有自恋的人猜测是不是得到了皇帝的重视，警惕的人怀疑是不是陛下想借画来敲打自己。
但一打开画卷他们就明白了原因。
这浓郁且罕见的色彩，还有那明明是绿色，可却又透着清透的蓝，神奇万分。
于是宫中收到了许多折子，都是询问皇帝是否得到了摄政王那两幅画里面的丹青，从哪得来的，有没有多余的。
这美妙的颜色拿出来就足够他们装b了，能很大程度上掩盖画技的不足，所以无论是喜欢琴棋书画的风雅人，还是喜欢炫耀，不愿落后于人的要强人，都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