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回到濯月宫时,陆景也刚为沈昭仪施了一遍针。沈昭仪呻吟了几声,眼皮将抬未抬
闻茵屏退左右,将皇上的密旨口谕转告管翊,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卿倒吸一口气,揣着双手眯起眼睛打量的闻茵几番:“县主究竟是如何说动皇上成全昭仪和执安的?”
闻茵卖了个关子:“天机不可泄露。”又问陆景:“行之,沈昭仪如何?”
“她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不肯醒来。”陆景道。
闻茵心思微微一转,俯身趴在沈昭仪耳边,轻声道:“月儿,你听见了吗?你和自己的心上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陆景忍不住嗤笑道:“你该不会是话本看多了吧?睡着的人怎么听得见你说话,更何况她是执意不醒。”
闻茵回头瞪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
陆景道:“让你的承影进入她的内景,亲口告诉她吧。唔,对了,承影还能变成她那情郎的样子。”
管翊干咳两声,道:“两位,能不能说一些在下能听得懂的话?”
“能啊。”陆景道:“寺卿大人能听得懂的话,这桩大功劳让给你,作为交换,今日碧君归我了。”
管翊见陆景拉着闻茵便要走,急忙拦住他:“国师,这不是为难下官吗?”
陆景挑眉道:“这有何难?方才碧君已经说了,今后白天她跟着你办案,皇上如此放心寺卿大人,你只需稍加遮掩便成了。”
管翊急了:“这岂不是逼着下官犯下欺君大罪?!”
“那好。”陆景微微一笑,“寺卿大人现在就可以去告发我们,就说我们已经秘密成婚了。”
管翊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景。
那一晚在河洲之地,他还可以装作风大没听见;如今在濯月宫里,陆景当面相告,他管翊就不能再装作听不见了。
“在下自幼做了永王伴读,算得上是皇上的内臣,国师大人真以为我会替您和县主遮掩?”管翊眯着眼睛看向这位胆大妄为的国师。
“随你吧。”陆景拉着闻茵转身就走。
闻茵被陆景拖着走,挣又挣不脱,只好边走边说:“管大人,您先将昭仪送回娘家,我会说服这家伙的,不让您为难。”
管翊心中一暖:还是县主通情达理!
***
夏山如碧,葵藿倾阳。
出京的直道一共有九条,条条繁忙。而眼前这条荒废的驿路却极少人经过。
闻茵和陆景一大早赶到城外,为一对青年男女送行。
那男子身穿粗布以上,头上戴着宽大的斗笠。女子也是一身水色布衣,头戴帷帽。
“国师,县主,谢谢你们前来相送。”沈月盈盈一福,哽咽道,“二位的恩情,月儿和执安今生今世没齿难忘。”
“今后还是改个姓名吧。”陆景淡淡道,“江湖路远,人心难测,好自珍重。”
闻茵道:“是啊,其实这条路,看似潇洒,实则艰辛。还望你们俩相互珍惜,不离不弃。”
执安看了沈月一眼,握着她的手坚定道:“县主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月儿,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驿路两旁的草木在盛夏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茂盛,然而它们却无法掩盖驿路本身的荒凉。一阵微风吹过,草木随风摇曳。
沈月和谢执安的身影在驿路的尽头渐渐模糊,他们的笑声和谈话声也逐渐远去。就在这时,天空中飞过两只朱鹮,它们的身影在蔚蓝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为这荒废的驿路增添了几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