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脑中萦绕着许多问题。
她与永王只见过一面半面的,为何他会如此关心她?
为何要把行之支开,专门同她说这番话?
永王殿下他……是对所有人都这般体贴吗?
不至于吧……
闻茵满脑门的莫名其妙,以致于竟忘了去送永王。
陆景走进来,见她还独自呆立在退思堂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关心地问:“你怎么了,也不去送驾……”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那块墨玉玉佩上。
那是上上好的和田墨玉雕刻成的双鱼玉佩,是容珩最喜欢佩戴的玉佩之一。
陆景眸光一沉,旋即又冷笑两声:“一时收白玉,一时收黑玉,下一次是不是要收碧玉红玉?碧君这是要开玉铺么?”
闻茵从怔愣中回过神来,问:“我不明白,只见过一两面,他为何要给我这个?”
“还不是因为碧君令人一见难忘?”陆景用讥诮的语气说。
“行之说的是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话。”
“这么说来,你我幼时初见,你也一见难忘?”
陆景语塞了。
那一晚,刚进青凤城便遇上了大雨。官差心情不好,见路边有一座狸神庙,便一脚将他踹了进去。
他踉踉跄跄撞开门,原以为会重重摔在地上,没想到竟扑在了一片香香软软的东西上。
然后他就看见了她。
“你想什么呢?”
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闻茵将那块墨玉玉佩塞进陆景手中,道:“永王殿下说,若遇难事便可凭此玉佩去找他。我看你用得上,还是给你吧。”
陆景道:“给我?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男人将随身玉佩赠给女子是什么意思,她总不会不知道吧?
闻茵背着手,满不在乎道:“不管永王殿下怎么想,我闻茵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再说,京城之中我只信任行之你一人。”
陆景又是一怔,慢慢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苦笑。
“碧君。”他轻声唤道。
“嗯?”
“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们姓容的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闻茵看了看身边的那人,微微一笑道:“我自然知道。我说过了,我只信任你,还要我说几次?”
陆景默默将那块玉佩塞进暗袖中。
“话说回来,能帮我们打发了许知年那个麻烦的家伙,倒是轻省了许多。”闻茵道。
“你不知道代价是什么。”陆景道,“皇家不做亏本的买卖。”
二人正说着话,却见萧立走过来。
行至闻茵面前,萧立行了一个道揖,道:“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小姐明示。”
闻茵对这位上清门的外门弟子颇有好感,眉眼一弯笑着说:“师兄请说。”
萧立神色严肃,抱拳问:“地衍奇门是我上清派的绝学,只传给内门大弟子。小姐如何习得?”
闻茵微微思忖片刻,微笑道:“我确实不是上清派门人,但若是道友不弃,能否叫您一声师兄?”
萧立一怔,忙以道揖还礼。
然后,他便转身潇洒而去,竟再也不追问闻茵缘由。
闻茵越发觉得此人可爱。
“他是上清门外门大弟子,算起来,可能算是玄期的徒玄孙。”陆景道。
“我才知道,原来玄期当年是内门大弟子啊。”闻茵噗嗤一笑,“怪不得他老是如此自傲。”
“话说回来,若是一时找不到邢远,你想从何处查起?”陆景问。
“这不是前几日我问你的问题吗?”
“现在换我问你了。”
“唔,我总觉得,还是从素馨花查去。”
“为什么又是那幅画?”
“女子的直觉。”
闻茵看着天边那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