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子鸦雀无声。
许知年明明醒了,却躺在地上装死。他的一众徒弟徒孙也不敢动。
陆景单膝跪地,回话道:“殿下驾到,臣有失远迎。请殿下治臣的罪。”
“景明侯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唔,闻姑娘也起来。”容珩和气地说。
陆景和闻茵站起身来。
闻茵本不该抬眼看殿下,却忍不住看了一眼,没想到竟与容珩四目相接。
他对她微微一笑,如清风拂面,闻茵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容珩问陆景:“景明侯,靖岁司本王还是第一次来,有谈事的地方吗?”
陆景道:“回禀殿下,靖岁司简陋,有一间退思堂勉强可用。”
“请陆侯引路。”
将行未行,容珩又顿住步子,看着躺在地上的许知年,微笑问道:“这位是?”
许知年只得爬起身来,跪着说道:“小的净明派居士许知年。”
容珩和气地问:“净明派?哦,老居士是豫章许家?远道来京有什么事吗?”
许知年支支吾吾,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把先前所说要告御状的事由说给永王听。
他见永王待陆景和闻茵如此亲厚,担心他们是一伙的,若是贸然告状,只怕自己没命再回豫章。
只是他不知道,永王待谁都是这般亲切和蔼的态度。
容珩见许知年半晌问不出个屁来,便微微侧脸对张清灵吩咐道:“清灵道长,劳烦您带这几位净明派道友,找个清净地方问明事由,再来向我禀明。此乃朝廷重地,不好扰了大家的清净,办不好差,父皇可是要治罪的。”
陆景引着永王来到退思堂,一番简单寒暄后,永王言归正传,道:“我专程来,是因为听说陆侯正在查天香少女失踪的案子。”
原来,靖岁司请京兆府协查此案的文书,京兆府尹呈递给了永王。永王觉得此事关系重大,合上文书便亲自赶来靖岁司询问情况。
陆景将案情择紧要的禀告,刚说完,张清灵走了进来。
容珩笑着问:“那几个人打发走了?”
张清灵将拂尘一收,道:“回殿下,不能打发走。若放他们走了,恐怕会成祸害。”
“哦?”容珩似乎来了兴致。
“我好不容易问明了缘由。原来是上陆侯这里来打秋风的。”
“打什么秋风?”
“那许知年的女儿是靖岁司办差的,前阵子殉职了。他便带着一众人等来闹事,想逼着陆侯交出天数奇门。”
“呵呵。”容珩眯着眼睛看了看陆景,又问张清灵:“那道长是如何处置的?”
“那许知年是个无赖,道门中人皆有所耳闻。他说要去告状,诬陷闻姑娘的狐神咬死了他女儿。”
“无稽之谈。”
“是啊。但若是放他回去,他定是要去兴风作浪的。贫道看他无非是想学上乘奇门,索性就在京城之中找一处僻静的道观,我将半部天师奇门教给他。等他学完了,陆侯这边事情也了了,不会耽误陆侯办案。”
容珩点头,赞许道:“如此甚好,可是那天师奇门乃是天师府绝学,教给他岂不侮了师门?”
张清灵摇摇头道:“以那人的资质,又如何能参悟?无非是消磨消磨时间罢了。”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是真心来给靖岁司解围帮忙的。
闻茵看了看陆景,只见他低着头,一副恭谨的样子,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