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府出来,闻茵撇嘴道:“行之本就是要帮我去找蛊主的,替刘员外拿回东西只是顺手的事,还管人家要一百两银子,心太黑了吧!”

    陆景扫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放心,你家的钱我也不少收。”

    “你!……”闻茵生气地瞪着他,半晌,重重叹了一口气,“算了,不与你计较这些个,你要多少我照价给便是。”

    闻茵也无力计较,直接说正事:“眼下如何去找玄期那家伙?”

    “这个简单。”

    “你能用逆转奇门把我们俩送过去?”

    “怎么可能?”陆景淡淡扫了闻茵一眼,“奇门局与奇门局之间是一片混沌,你难道不怕坠入混沌再也出不来?”

    陆景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天地为混沌所包,混沌无处不在。奇门局就是打开混沌的一扇门,有人能隔空取物、缩地千里,也有人坠入此道、人间消失。

    闻茵似懂非懂点点头,又问:“那到底怎么去找啊?”

    “把吉乌叫出来。”

    “吉乌?”闻茵不明所以。

    刚说出“吉乌”两个字,吉乌便迫不及待地现身,搭起前爪扑在闻茵身上,猝不及防将她猛地扑倒了。

    “哎哟!吉乌你干嘛啊!”

    闻茵摔了一跤,屁股生疼,抬头却见陆景别过脸,似乎在偷笑。

    她没好气地爬起来,在吉乌那软乎乎的半灵体脑袋上揉了几下,问陆景道:“行之是想让吉乌我们带路?”

    陆景憋住笑,说:“正是。”

    “可那人又不是走路过来的,如何沿路寻回?”

    “只要他在城里,吉乌就能把他找出来。”陆景道,“你别忘了,它是犬神,不是普通的狗儿。”

    闻茵将信将疑地把升霄灵香递到吉乌鼻子下,狗儿嗅了嗅,立即撒欢跑了出去。

    闻茵和陆景二人相视一眼,跨上马,跟在吉乌身后。

    一路上,陆景见闻茵若有所思一言不发,便问:“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小木偶的事?”

    闻茵点了点头:“玄期会是幕后的蛊主?我总有些不太相信。”

    陆景沉默片刻,道:“还是先找到他再说吧。”

    吉乌转来转去,不知为何又转回了五眼桥附近。

    桥上卖黄瓜的老人已经不在了,半轮月亮悬在柳梢头,桥上往来人寥寥。

    桥下有几间茅屋,住的都是穷苦人家。

    吉乌径直奔上桥,来到古柳前,将前爪搭在树身上轻轻挠了几下,然后竟然消失了。

    闻茵吓了一跳,惊呼道:“吉乌去哪儿了?!”

    陆景指着那株古柳道:“我白日来时就觉得那柳树有蹊跷,原来是一处阵眼。”

    闻茵看着那棵古柳,又揉了揉眼睛。

    此时一阵风吹过,浮云渐渐把月亮遮住了,那柳树枝条沙沙作响,鬼哭一般。

    一个汉子摇摇晃晃走了过来,闻茵顿时提高了警惕。

    只见那汉子脚下虚浮,仿佛踩着船板似的,一个不稳,竟然朝着古柳的树干撞去。

    这一撞不要紧,汉子摔了个四仰八叉,仰脖倒在地上喊疼。

    ——原来只是一个醉汉,闻茵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呢。

    她转头看着陆景,眼神分明在质疑。

    不就是一棵柳树吗?哪来的阵眼?

    陆景却不理会,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那古柳下。说也奇怪,他一走到树下,那古柳竟似长高了丈许。闻茵咽了咽口水,也翻身下马来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