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跑到陆景跟前方才站定,气喘吁吁地问:“行之,正想找你呢,你怎么来了?”

    陆景道:“我本来就一直在城里办事,路过你家时遇见小檀,他说你父亲生了怪病,正要去请魏师,我便进来看看。”

    “你来,真是太好了!”

    闻茵将事情来龙去脉急急说了一遍,道:“我看所有蹊跷都出自姨娘昨夜捡到的那一包金器。你怎么看?”

    陆景一听便明了:“听你这话,应该是金蚕蛊。”

    “金蚕蛊?”

    “嗯。”陆景眸光微沉,“先去看看你父亲和姨娘,回头再与你解释。”

    二人先来到闻远非的厢房,这里早已乱作一团。

    如氏扑在闻远非的身上哭天抢地,下人在一旁问她怎么办,她也拿不出主意,只知道哭。

    陆景瞟了闻茵一眼,似乎明白了为何她早早挑起闻家的大梁。

    这家里实在是连一个能担事儿的也没有。

    闻茵宽慰哭得昏天黑的母亲,语气之中有些许不耐:“娘亲,您先别哭了,父亲一定会好起来的。陆大夫来了,您先带着下人到外面去。”

    陆景径直来到病人卧榻前,轻轻掀开盖在闻父肚子上的被子。

    那硕大的肚子似乎快要被里面的东西撑开了。

    闻茵刚刚将众人赶了出去,陆景便示意她关上门。

    闻茵照办,将房门严严实实地关上,还用一把交椅从里面顶上门,待处置妥当,她便来到陆景身边。

    陆景道:“金蚕蛊须得找出下蛊之人方可彻底化解,但我看令尊这样子……恐怕是等不及了。”

    “这怎么办?!”闻茵的心蓦地一沉。

    陆景道:“我先用急救的法子,将令尊身上的蛊物逼出来。这场面不好看,还是请碧君回避吧。”

    闻茵摇摇头:“我不怕,你快点救救我爹,诊金不是问题。”

    陆景挑眉看着她:“呵,碧君倒是看清了我的为人。”

    当下也不再啰嗦,他左手按住病人的穴位让其将嘴巴张开,右手轻轻捂住病人的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袖子里滑入了闻远非口中。

    只见闻远非喉头微动,鼓鼓的肚皮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好像有一只小猫在他肚子里追逐一群老鼠。

    眼看父亲的脸色变得如同死人一样白,闻茵急得冷汗涔涔。

    病人眼看就要背过气去,忽然又抽搐几下,出人意料地猛然坐起身,俯在床沿上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

    “快拿个盆子!”陆景吩咐道。

    闻茵急忙转身去盥洗架上取来铜盆,回身时,似乎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钻入了陆景的袖子。

    速度太快,她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却被闻远非吐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地上全是白花花的虫子,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在蠕动。

    陆景见闻茵吓呆了,伸手取过盆子,接住病人吐出来的脏东西。

    待他吐干净了,陆景便从怀里取出一张符,两根手指轻轻一搓,那符纸无火自燃,一眨眼的功夫,就将盆子里和地上的脏东西烧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