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吃你个头啊!
方琳薇气急,看着裴青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心中着急的就差要立刻上去掐死他了。
“吃饭就算了吧,可不能耽搁了老大人的正事。”
方琳薇有些尴尬的上前拉了裴青一把,使劲的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嘶……你掐我做什么?”裴青转过头,怒看着方琳薇道:“大小姐我哪里惹到你了?好好的发什么疯?”
方琳薇闻言,张了张口,却是只得悻悻的放了手,此时此刻,想要掐死他的心达到了最高点。
“走走走,老伯我可跟你说,那家的淮扬菜做的特别好吃。我本就打算着今天再去吃一次的,奈何没伴儿,沈珏那家伙,也不知道死哪里快活去了。
正好,咱们一道儿去,有个伴儿。”
裴青说着,上前就勾了皇上的肩膀出门而去。方琳薇看在眼中,急得原地跺脚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可是皇帝啊,当今天下,再没有人比他更尊贵的了,他怎敢如此?
看着一行人出门而去,皇上却是发出了阵阵爽朗的笑声。
但愿皇上能看在他“新鲜”的份上,不与他计较才是,否则,那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如今,她却是有些后悔把裴青带到京城来了,他那样没心没肺的一个人,真的适合这样尔虞我诈的生活吗?
他若是一直这样,早晚会丢了命的。
她心中着急,却不敢擅自追着出去,只得唤来了宋明和刘杰去外头打听沈珏的去向。
她回了芳菲院,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是怎么都静不下来。她坐立难安,不知疲惫的在院中来回踱步。
她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漫长,好似过了许久,开口问翠儿时,却是不过是眨眼之间罢了。
“姑娘,你别急,先坐下来喝杯茶,消消火气。”
翠儿倒了一盏菊花茶给她,她糊里糊涂的接过,却是食之无味。
才喝了一小口,守在门房处等消息的夏荷匆匆忙忙赶回了芳菲院。
方琳薇见人来,忙起身来道:“可有消息?”
“没有。”下荷摇头,又从袖子拿出一个锦盒递到方琳薇跟前道:“方才有人来,拿了这个给门房的婆子,说是务必要转交给姑娘。那个人说了,姑娘看到了自然会明白的。”
方琳薇闻言,接过那精致的盒子,轻轻一按便打开了。而盒子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五张一万两的银票外加一锭十两的金子。
她心中舒了一口气,如此看来,圣上是信了她的这番说词的了。只是不知道,他既然信了,又会不会及时把南下的人招回来?
又或者,暗中再派自己的亲信去探查。毕竟他没有收到方淮的奏折,自然是明白了其中定然是有人插手不想让他知道真相的了。
但无论如何,圣上亲临方家这事,定然是不能瞒了方淮的。
“翠儿,给我拿文房四宝来吧。”
这封家书,得加急。如今圣上把银票送来到她的手中了,自然是要认下了那份功劳的,否则等着国库拨款,断然是没有这么快点。
方琳薇写完信,喊了方兴来把信寄出去后,便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煎熬。
她现在,一颗心都是悬着的。
“听说,今天有人满世界的找我呢。是不是……”
想我了三个字卡在了喉咙里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方琳薇闻言,抬起头来,便看到了沈珏白衣污垢的模样,满脸温和的笑意,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只是,这如玉的脸上,却是带了几分青紫,像是洁白的美玉上染了杂色,很是让人觉得美中不足。
“脸怎么了?”
方琳薇厌厌的问了句,不禁抬手轻抚上他青紫的嘴角。
他没有躲,只是怔怔的由她冰凉的手抚上去,像是被冰敷了一样。
“手怎么这么凉?”
他自然的抓着她的手坐到了一旁,从来没有想过,女孩子的手在冬天会这么冷。
这才初冬啊,等下雪了,那岂不是要被冻成冰块了?
“有吗?”
她自然的抽回了手,下意识的在脸上捂了一下。
“不冷啊!”她有些奇怪的说。
沈珏微微一笑,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要她不觉得冷便好。
“听宋明说,你今儿一直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方琳薇横了他一眼,才道:“寻常总是你隔三差五的过来,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找你,这不,突然你哪天就不来了,我竟是连怎么找你都不知道。”
好像这一切,都是她在被动,一旦有一天他不主动了,那她便两眼抹黑,连他去哪里,做什么都一无所知。
甚至是……死在了外面她都不知道。
“抱歉。”
他微微低了头,有些惭愧的说道:“日后我去了哪里,定然会知会你一声的。”
他说着,从腰间取下了一把钥匙放到了她跟前道:“这是我在柳林胡同的一间二进院的房子,里面住着的是我的人,以后你找不到我,可以去那里问。
等过些时日,我带你过去认一认人。有些时候,我不想待侯府了,也会去那里待些时日的。”
方琳薇看着桌子上的钥匙,没有好意思直接拿在手里。
她愣了片刻才道:“这些天你没有过来,竟是都在那里躲着了?”
“没有,出京去替五哥办了点事。”他摇头说。
“所以你脸上这伤是去办事时伤的?看起来有几天了啊。”
沈珏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怕你笑话,是被我爹揍的。”
“哦!”
方琳薇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想不到男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会被老子揍,不过转念一想,她一个女孩子,这么大了还不是被亲娘苏柠揍。
“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呢?”
沈珏盯着她问,眼中藏着不可察觉的窃喜,他们定亲这么久了,她是第一次如此急切的找他。
方琳薇闻言,把正搁在桌子上的盒子推到了沈珏跟前。
沈珏好奇地打开看,便见那印着红印的万两一张的银票子和一整锭十两的金。
“圣上来过了。”
方琳薇平静的说。比起皇上才亮明身份之初,如今她算是彻底平静了下来。
沈珏看着眼前的银票,皱着眉头问道:“那他是信了我们的说词了?”
“信了个七七八八了吧。”她淡淡的回答,有些懒懒的感觉道:“就是有两三分的怀疑,他派人亲自去核查,那也和咱们说的八九不离十,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
“那你如今这副不是很高兴的模样,又是因何故来着?”沈珏问。
“因为裴青!”
“裴青怎么了?”
“那个江湖草莽,他竟喊皇上老伯,硬是与人勾肩搭背的一起去吃什么老子的淮阳菜,他嫌自己命长了我可还没活够呢。”
说到这里,方琳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抓狂起来。
这个裴青,说话向来又是个没心没肺的,万一嘴上一个没把门,说了什么话惹怒了皇上,别说他一条命,就是一整个方家都要给他一起陪葬呢。
“你说什么?”
沈珏不可思议的看向方琳薇,他从小生在侯府,实在太知道尊卑有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