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琳薇一阵嘲讽,林婉瑜顿时憋红了脸,她心中恼怒,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回怼方琳薇的话。
气氛一度僵硬起来,苏秀吃得有滋有味的荷叶鸡,顿时也不得不香了。
她放下手中的大鸡腿,忧心道“两位姐姐都是好的,就是气性儿太大了,都少说两句,怎能因着个老婆子伤了咱们姐妹的和气。”
方琳薇闻言,垂了眼眸不说话,只是沉默的自己倒了杯果酒就往嘴里倒。
什么姐妹和气,她和林婉瑜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姐妹之情,她林婉瑜也从来没有把她这个表妹放在眼里。
不过是她的小跟班,她的私人钱包,她凸显优越感疯狂拉踩的对象罢了。
她在她林婉瑜心里算什么?不如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当然,林婉在她心里,也不及夏荷冬梅,更别提翠儿和青苹。
所以,她们有什么姐妹情分可伤,都是一群虚假小人罢了。
林婉瑜见方琳薇如此,心中暗恨她竟敢顶撞她,心中恼怒,却又不好在此时发作。
苏秀给了台阶,方琳薇不下,便只能让她来下了。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转而拉过方琳薇的手道“薇姐儿如今气性是越发的大了,我不过那么一说,倒是跟我急起来了。”
林婉瑜言罢,方琳薇悄然把手抽了回来,只是面上终究是没有了笑容。
来家里做,她在怎么腻味也会笑脸相迎,可带着别的什么目的来,又或者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那对不起,她也懒得跟她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收起脸上的冷意,只是严肃的转而对着林婉瑜道“林姐姐,这饭也吃,天色也不早了,难为你们等了我一下午,你和秀儿来有什么话且不妨直说,说完大家也都好回去休息,实在不必再次浪费大家的时间。”
方琳薇语罢,林婉瑜好不容易扬起来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如今,她是愈发的出息了,怼起人来是一点也不怕得罪国公府,更是不怕得罪了她。
她眯着眼盯着方琳薇,见她明眸皓齿,眼中透着一股子通透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再难看到她曾经畏畏缩缩的样子,好似突然有一天她察觉到她会声呛她时,她就已经不受她控制了。
她冷下脸来,盯着她冷冷道“薇姐儿这是在赶我们走了?”
方琳薇嘲讽一笑道“林姐姐在我这小地方待的也难受,何须要我赶?”
一桌的席面,都入不了她的口,大概她是嫌方家的饭食不干净,入不了口吧。
“我倒不曾发现,你竟还有这样一颗玲珑心呢。”林婉瑜说着,看向方琳薇的眼神带着轻视道“往日,你倒装得好,我们竟都被你骗得团团转,还以为你是个老实的呢。”
老实的像条听话的狗,任她搓圆拿扁?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方琳薇摊开手无所谓的笑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国公府上下,连个看门的婆子都能教训我几句,你说我不装能怎么样?”
一块遮羞布,被方琳薇这样毫不留情的扯了下来,让国公府的龌龊就那样赤裸裸的被摊开来。
苏秀,她作为国公府真正的主人,听到方琳薇如此说,原本那点自欺欺人的自我催眠此刻再也遮不住。
她红着脸,张口欲辩,却怎么也辩解不了国公府上下的所做所为。
她从未欺负过方琳薇,也从未轻视过她,可她却亲眼见证了她在国公府被欺的全过程而无动于衷。
她旁观了所有人欺负她却选择了沉默不语,有时候,沉默也是帮凶。
倒是林婉瑜,听了方琳薇这一番话,心中却是恼怒的拍桌而起道“奴仆下人偶尔轻待了你,你便记仇到今日吗?国公上下几百口人,主子就那么几个,你让咱们都成天帮你盯着那些仆从,谁偶尔轻待了你,就要把谁一顿板子发卖了你才满意是吧?
方琳薇,你怎么那么恶毒,奴婢的命难道就不得命了?你能不能懂事些,不要随随便便就翻旧账行吗?这样真的很让人讨厌。
我们对你不好吗?老太太对你不好吗?是你一直心思重,才会觉得别人对你这不好那不好的罢了。”
方琳薇闻言,简直无语到了家。感情她林婉瑜还觉得自己对她很好?觉得苏老太太王夫人人对她很好?这种好谁稀罕谁要去,她方琳薇无福消受。
她笑了起来,是无语,也是恶心,她觉得她们连认知都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实在没有再谈的必要。
又是一杯果酒下肚,她冷笑着不去回林婉瑜的话,不是无言以对,是不屑。她现在,只想赶人走。
见方琳薇冷着脸不说话,林婉瑜自认为自己占了理,很是得意的笑道“怎么?无言以对了是吧?这几年你们母子住国公府的,吃国公府的,用国公府的,回过头来却反咬国公府待你们不好。
也就外祖母那菩萨心肠,想着你们姐弟只身在京中无人照看,想着接回身边去看顾,却不想你方琳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如今还成了外祖母的不是了?见过没良心的,却没见过你这样的!”
林婉瑜说完,一声冷笑的抬了抬下巴,苏秀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只觉一阵心惊,她拉了拉林婉瑜,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但也是这话却也彻底惹怒了方琳薇,她林婉瑜是故意来恶心她的吗?
“好一个吃国公府的用国公府的!”
方琳薇摔杯而起,眼中满是腾腾怒火道“林姐姐,你还不是国公府的人,秀儿也不主事,有些话我便想着不提也罢,给彼此都留点脸面,既然林姐姐先提了,那我便不得不说个子丑寅卯了。
老太太待我们好是吧?让我们住在国公府的犄角旮旯里,还不及国公府里一个体面的奴仆,这就是你说的好?
我们吃国公府的用国公府的?我可记得舅母从我母亲手中前期后后拿了几万两银子,不知如今是打算要还了还是怎么的?我母亲在京郊的两个上好的庄子捏在舅母手中,三年来一直谎称亏损,亏不亏的谁心里不是明镜似的?
还有你今儿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难道不是我母亲出钱给你买的?这三年来,每每要买衣料首饰,我的好舅母哪次不是拉着我母亲去做冤大头?你哪来的脸说我吃国公府用国公府的?
在国公府,我每每见老太太,哪次不是又磕头又讨好的,她有哪次给过我好脸色?舅母更是动辄对我指手画脚,这就是你说的待我好?怎么你不要求她们这么待你好?
再说这次安哥儿被抓去京兆府,说是他打人没错,但他为什么打人你们自个儿心里该有点数。外头传得满城风雨,你们是都当我方家之人耳聋眼瞎不成?咱们这个三表哥,毁起表妹的名声来,那是不遗余力,亲自上场的。
我原想着都是亲戚,把话说明白了往后见面难免尴尬,可你们这些个体面人非要做这种不体面的事,还要冠冕堂皇的来说教恶心我,那可就别怪我把事情掰扯的清楚明白些,也好让大家彼此心中都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