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和听了宋彦的话,欢快的应声说好。
可是去之前,九和想要填饱肚子。
她顺着主街道一眼望去。
一溜条儿的商铺,品斋楼的招牌,特别显眼。
九和拉了拉宋彦的衣袖,指了指品斋楼的招牌。
就一脸喜笑颜开的,颠颠的往品斋楼蹦跶去。
宋彦只浅浅一笑,抬脚迈着步调,就跟了上去。
店小二在品斋楼的大门口,热情的招呼着九和。
开口就是笑盈盈的问:
“贵,您几位,要二楼的包间?”
“还是准备在一楼听书?”
九和听了,好奇的问道:
“二楼包间,能听见一楼的说书声音吗?”
小二笑着恭敬回道:
“贵,咱们的包间,在二楼。”
“倘若关上门,怕是听不清楚呢。”
品斋楼的一楼是散座,二楼是包间。
一楼的中央,有个说书的先生。
正在绘声绘色的说着当下,最时兴的话本故事。
小二既然这么回答一通。
想来这家酒楼,肯定是没有那些个,弯弯绕儿的布局了。
包间肯定就是普通的包间。
即没有花心思装扮,更没有奇巧的建筑布局。
九和这会儿倒是不愿意了。
她想一边听说书先生说故事,一边用餐。
想要如此,肯定得在一楼用餐啊。
可一楼是散座,吵吵嚷嚷、人来人往的。
宋彦肯定受不了。
得,九和眉头一耸。
一脸无可奈何的,对着小二回了句:
“二楼包间。”
小二抬手一引,高兴的回道:
“得嘞,贵们请上楼。”
九和挂在脸上的这点小心思,宋彦一眼就瞧出来了。
他停在九和的身后,对着小二沉声道:
“不去包间,给我们找个,挨近说书先生的位置便好。”
九和一听见宋彦的话。
立刻转过身子,对着宋彦眉开眼笑。
今日的这一顿饭,吃的不同于往日。
江枫与杨焕,也与宋彦坐在了一个桌子上。
大家一边听着说书先生说故事,一边用餐。
这种体验,倒叫宋彦感觉异常奇特。
有一种,市井人家的烟火味儿。
宋彦瞧着九和吃的津津有味、满嘴油花儿。
心里恍然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
一通酒足饭饱,众人出发去虹县。
虹县离司州主城很近。
这一路没有疾驰,也就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虹县。
虹县的县城非常小。
似乎只需一晃眼,就能望穿全貌。
整个县城,貌似只有一条主街。
县城的县衙,立在整条街道的中心位置。
街道的两旁有商铺,但是不多。
整个县城的建筑,比起司州主城,要更加的破旧。
连同县衙大门口的立柱。
一看就是经历了,很多年的风霜磋磨的模样。
虽然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小小县城。
可从主街道,再到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是干净整齐的。
就好像一个人,一身的破布旧衣、缝缝补补。
但这个人,却是干净利索、彬彬有礼的。
就像个落了难的贵公子一般。
即使破布麻衣,也要穿戴规整、洁净。
走在虹县的街道上。
一点都不会因为它的破旧,而感到厌弃不适想要远离。
反倒是,很愿意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九和跟随着宋彦,往县城的更里头走去。
一路上,各家的门头都很窄小老旧。
遥遥一望。
不远处,有个独独高立的宽大门头,异常的惹眼。
九和一瞧见那样高大的门头,心里顿时生了疑虑。
如果说,邹家是司州地界上,数一数二的富户。
那这个高耸的门头,十有八九就是邹家。
邹家这么舍得花钱造门头,看来内里还有不少银钱呢。
五万两白银捐的太少了。
这些个奸诈乡绅,就会哭穷。
九和越琢磨,越觉着那个邹霖不是好人。
跟着宋彦,往那个高大的门头走去。
众人一走近那个高大的门头,顿时惊呆了。
门头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
弘贤书院。
竟然是个书院?
小小的破败县城,还有这么一个书院?
陶洚真是了不得啊。
书院不仅门头高大耸立,连着里面的路,都铺着青石砖。
单单只是踏进书院大门里,便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回廊围着山水庭院,有一种回转十八弯的精妙。
只在外面遥遥望一眼。
能望见书院里的屋舍,修葺的古色古香、精致典雅。
给人一种,门内便是天堂的视感。
众人顺着山水庭院的回廊,再往里头走。
还没走几步,竟然被一位白发老人,拦住了。
白发老人双臂一展,止住了众人前进的步调。
老人礼貌的对着众人,语调生硬道:
“我是书院里的护院。”
“再往里面走,就是学堂了。”
“学生们都在读书,你们进去做什么?”
“会打扰到先生讲学的。”
“请大家,赶紧离开这里吧。”
堂堂一个书院,竟然让一位白发老人做护院。
恐怕不是做护院,是来养老的吧。
宋彦听了白发老人的话,并不生气。
反而是抬手行了一礼,温声的回道:
“老人家,我们不往里面走了。”
“我们只是听说,虹县是个宜居的县城。”
“所以过来看一看。”
“想着,要不要在这里置办一处宅子。”
白发老人瞧见宋彦一身锦衣,又是如此和气、彬彬有礼。
拦路的架势,也就慢慢放了下去。
语调也缓和了不少,和气的回道:
“我们虹县,其实很穷。”
“你们一路也能见着,房屋都是破破烂烂的。”
“这里没有多少耕地,大部分百姓都去了镇州。”
“据说那里可以务工,赚到银子。”
“我是老了,孤家寡人一个,所以才留在了这里。”
话音一顿,白发老人忽而感慨起来,感激道:
“虹县多亏了有陶县令。”
“否则我糟老头子,早就饿死了。”
宋彦听见老人提及了陶洚,继续温和的问道:
“老人家,请问这书院,可是陶县令命人建造的?”
白发老人一听,宋彦竟然问起了陶洚,恨不能立时倾囊而出。
止不住的侃侃而谈道:
“这书院,正是陶县令筹办起来的。”
“若不是陶县令,我们这里的人,早都走光了。”
“我也是得了陶县令的照顾,才能在这里做护院。”
“陶县令说,越是清贫,越要读书识字,才能有出路。”
“不过这书院,邹老爷也出了不少银子。”
“学院的山长,就是邹老爷花钱请来的。”
“这附近,十里八乡的适龄孩子。”
“都可以用很少的银钱,来书院读书。”
“甚至还有其他县的孩子,也来这里读书。”
宋彦继续问道:
“老人家,您口中的邹老爷,也住在这里?”
白发老人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们这里人少、地方小。”
“到哪儿,都是几步路的距离。”
“邹老爷家,就在东边的巷子里,走两步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