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君临身后也没传来半点动静。
扭过头,小姑娘依旧在默默的啜泣,眼神之中有惊喜有悲伤,还有许多君临道不明的情绪。
长叹了一口气,君临动作温和的将人背在了背上,以最温和的灵力包裹,修复着东方明月体内的伤势。
而这一切的动作,东方明月都没有反应,只是不停的擦着眼泪,一声不吭,任由君临施为。
背着小姑娘,君临一步踏出,出现在了天机楼的两位长老身旁。
“两位前辈,跟在我身后,我带你们杀出一条生路。”
看着突变的局势,云天青目光惊疑不定的看向了君临。
既惊异于明明他昨夜见君临时他还不是陆地神仙,这才过去多久,此人竟已突破,且气息浑然一体,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稳。
也惊异于君临怎会做出如此不智的行为,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孤身闯入了这泥潭之中。
“你突破了?只是就算你突破了,实力也不会有多大提升,算上我们两人也只有三名陆地神仙,又如何是那六人的对手?
那邪僧和那道人的实力都极强,远非你这般初入陆地神仙之人能够抗衡。
更何况他们早就封锁了四周,你进来同送死何异?”
话音落下的一瞬,君临明显感觉到抓在自己身上的手紧了紧。
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稍稍安抚了一番。
君临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云天青的问题。
“是七个。还有一个躲在暗地里的皇室老古董。”
惊讶的云天青顺着君临的目光望去,一白发苍苍的龙袍老者从密林之中走出。
看向君临的眼神中有一丝丝欣赏,似是对他在这混乱之中还能发现自己感到惊讶。
一步跨出,老者的身影出现在了五人的身旁。
另一边,楚修文也恢复了伤势,跟在了老者的身后。
一连串的变故让本就不觉得有胜算的云天青变得更加绝望,许久无言。
反倒是对面的老者兴致盎然的开口。
“你也姓君,虽是改姓,但也算是我君氏中人,如此年纪,如此境界,倘若你愿立下天道誓言,效忠我皇室,老朽可做主放你一条生路,封你为王。”
“棺材里爬出来的垃圾,安敢在此犬吠?”
“年轻人,心高气傲是好事,但狂过头了可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莫说你们只有三人,便是天机楼的几位长老都在,也没资格跟老夫我谈条件。
哪怕是那天玄道人,在老夫面前也只是后辈。
你有什么资格同老夫叫嚣。”
“死人就该死的彻底些,旧时代的残党就该泯灭在岁月之中。
大余太祖?苟且偷生的废物罢了,倘若天玄道人在此,你敢说半个不字吗?
不过是些偷鸡摸狗之辈。”
一连串信息量爆炸的对话,让在场的数人纷纷大吃一惊,除了皇室二人和三玄,纷纷定睛看向这名老者。
气运交汇之下,大余的气运金龙在其身后闪耀,赫然是昔日的大余太祖。
四百多年前的人物不知道用何种方式苟活到了现在。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这位自坟墓里爬出的老者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君临。
“你在拖延时间!这声音……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嘴角咧出了一丝笑容。
君临的双目化作一片冰蓝,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天地间愈发清晰的声音在山峦之间回荡。
“不可能?笑话”
“轰隆!轰隆!轰隆!”
天地之间,有轰鸣之声从天际响起。
从最开始的模糊不清,到剧烈的轰鸣在耳畔炸响。
昏暗的夜空之下,处处都是纷飞的战火,斑驳的大地被零星的火光照亮。
倒塌的阁楼,燃烧的建筑,龟裂的大地,倾倒的古树……
燃烧的建筑前,黑衣的身影右手高举,目光冰冷而又锐利。
下一瞬,抬起的手用力握下。
“听到了吗?是澜江怒嚎的声音!”
下一瞬,一道水幕冲天而起,接替了原先的棋盘,将天地分隔。
雷霆般的轰鸣在天地之间回荡,生生不息。
群山边缘,一条银色的白线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由远及近,瞬息而至。
脚下的大地在白线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晃动不息。
而随着白线由远及近,轰鸣之声传遍天地。
大地也晃动的愈发剧烈。
随着白线一点点靠近,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滔天的巨浪以不可阻挡之势冲进群山之中。
视线范围之内,尽是那滔天的巨浪。
近百米高的浪潮瞬息撕毁了沿途的一切。
古树被连根拔起,巨石被洪水裹挟,偶有虎豹在巨浪之中挣扎,又瞬息被轰鸣的流水所吞噬。
奔涌的江水由南向北,横跨百里,最终冲进了这群山之中。
自然的伟力在这一刻尽情碰撞。
这地处雍州的古朴山峦同万里澜江这两个相隔数百里的自然造物,在这一刻奇迹一般的交汇。
转瞬之间,浑浊的江水呼啸而至,裹挟着数之不尽的泥沙,冲入山谷,冲入所有的地势低洼之处。
强大的动能将些许松动的山丘拦腰截断,将大余太祖那颗高傲的心彻底击碎,将楚修文几十年的心血彻底摧毁。
在巨浪冲进山峦的那一刻,群山之中,惊骇与惶恐充斥在了所有护龙卫的瞳孔之中,更有无数人看着那汹涌的洪水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慌乱之下,他们本能地朝着地势高的地方疯狂逃窜。
但滔天的巨浪并没有给足他们逃生的机会。
在君临有意识的操控之下,巨浪的速度较之寻常山洪还要快上几分。
浪潮在群山之间翻涌,溅起斑驳的水花。
夜色之下,滚滚洪流顷刻而至。
天地间的轰鸣盖过了世间的一切,心脏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在疯狂跳动,在这一刻,这些护龙卫的潜能被发挥到了极限。
在这群山之间跑出了同平地一般的速度,可谓是将吃奶的劲都用了出来。
在这超乎想象的天灾之下。
他们只恨自己没能多长两条腿,只恨自己为什么没在地势高的地方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