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子,你别光在那吃啊。

    你这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学这姓归的死人。

    年轻的时候倒是有几分本事,现在好了,一天天的除了青楼就是青楼。

    怎么说都不听,什么正事都不干,天天跟这群不知廉耻的狐狸精厮混在一起。

    除了气我,什么都不会!!!

    云姐我知道你功力高深,天下绝顶,但总归没个安稳的居所。

    生活也不只是打打杀杀,总有安定下来的时候,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一旁,一边低头吃着东西,一边听着云溪对归无影一阵输出的君临猛地抬起头来,稍显不解的看向了云溪。

    “怎的这战火还蔓延到自己身上来了。”

    心中对归无影的鄙夷又加深了几分。

    如此没有家庭地位,何等的废物,花间剑仙的称号怕不是被吹捧得来的。

    这要放在前世,岂不是天天跪榴莲的份?

    如此怕老婆,岂能成大事?

    更何况这两人都不是夫妻!

    想归想,抬起头的君临脸上仍维持着一副谦逊求教的模样。

    虽然不觉得云溪能说出什么好的意见,但总归勉强算个朋友,听听也不是什么坏事。

    “君临,姐姐我知道你的经历很多,从小就在生死之间拼杀,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也不多劝,但总归还是要给自己寻条后路的。

    天机楼虽是那天下第一大势力,但姐姐我觉得他们对你未必安了好心,不然那次在天门山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这么说可能显得有点不合适,但人心是会变的。

    或许现在明月那孩子和你关系很好,但居高位者的心思最难揣摩。

    很难说她以后又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姐姐我倒是觉得肃王是个不错的人选。

    虽然还只是个孩子,但他为人真的很不错,敢于重用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也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如果是你的话,想来他一定会欢迎。

    不需要你去守什么君臣之礼,只需要你在西南的朝廷这挂个职,偶尔出手一两次。

    不说封王,最少弄片封地不是难事。

    待你今后成家立业,也能将这世代的土地一直传承下去。

    刺的生活总不能过一辈子,你这一身盖世的武功,不为自己和后代谋求一份前途,多少有些可惜了。

    更重要的是,凭你的实力,肃王限制不了你,你厌烦了,随时都可以走。

    但天机楼就不同了,传承了数千年,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手段。

    说句难听的话,现在的历史传说几乎都是由天机楼编写。

    天机楼创立于何时,做过些什么,有多少底蕴,皆是无人知晓。

    世人对其的了解全是天机楼自己公布的信息。

    还有那诡异无比的榜单,明明都不曾接触过,却能排出这么一个榜单,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

    你觉得呢?”

    望着一脸我是为你着想模样的云溪,君临幽幽的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云溪姐,这些话是有人跟你说的吗?”

    “不是啊,我自己想的啊,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道理。”

    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君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索性也就不再多言,默默的拿起碗筷再次吃了起来。

    一旁,见君临如此态度,云溪还想多说两句,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不知何时摸到了她身旁的归无影抓住了手。

    看着归无影朝自己摇头,云溪虽然不解,但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一时之间,饭桌上本就有些奇怪的氛围变得愈发诡异。

    许久,察觉到异常的云溪率先站起了身,朝着君临歉意的低了低头。

    “今夜夜色已晚,招待多有不周,姐姐我就不打扰你们谈事了,明日再好好招待招待你。”

    说完,云溪走至归无影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后,归无影才乐呵呵的朝着君临笑了起来。

    端起酒杯,声音轻快。

    “老弟,来,扫兴的人走了,喝酒!喝酒!”

    在归无影的带动下,气氛一点点恢复正常。

    几次推杯换盏之后,君临才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话。

    “归兄,云溪姐她似乎……”

    看着想要说些什么的君临,归无影长长的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变得不一样了,是吧?”

    “倒也没这么夸张,但总觉得有些奇怪,感觉同三年前比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没有立刻回答君临的问题,一袭白衣恍若谪仙的归无影再次倒满了酒杯。

    仰头将酒水一口闷下,一杯又一杯,直到酒水染湿了他那洁白的衣裳。

    晶莹的酒水顺着衣角缓缓滴落,发出滴答的声响。

    许久,见君临一直没追问,归无影才稍显烦闷的解释道。

    “你知道我那小师姐今年多大了吗?”

    “应有不惑之年了吧?”

    “三十有四。

    对于一般的女孩而言,这个年纪,孩子都快要成家立业了。

    但我这小师姐不同,她一心都扑在了我的身上,一直在等着我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落,冬去春来。

    从十几岁一直等到现在,至今已有快二十年了。

    人这一生,又能有几个二十年呢?

    十几岁的那年,桃花盛开,小师姐风华正茂,不在意师弟对自己的满不在乎。

    二十岁那年,她芳华正盛,困于山中,小师弟一人一剑杀上山门,只为带她回家。

    想来那时的她心中满是那心心念念的师弟。

    三十岁的她经历了风风雨雨,期待了许久的事却始终没有答复,心中已有了不少焦虑。

    如今的她看着师妹们一个个成家立业,自己却开始日渐衰老,又怎可能有什么好心情?”

    打量着双眼迷离的归无影,君临只觉愈发困惑。

    从认识以来,君临一直觉得这二人的相处方式颇为奇怪,但他很肯定,归无影极其的在意云溪,也毫不掩饰自己对云溪的喜爱,如此恩爱又何出此言?

    “归兄应该也是喜欢云姐的才是,怎的就不愿为她收收心,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呢?”

    端起一壶酒水,归无影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待酒水洒落桌面,一身白衣满是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