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澜，微澜舍不得齐烨。
她想再看他一眼。
天，这是要害死她吗？好不容易让齐烨认清她不可能是微澜这一事实，而这一眼神，不又让齐烨心生一丝希望吗？
刚刚苏晓那一回眸，那个眼神，全被齐烨看在了眼里。
他的心猛地一跳。
刚刚苏晓那一回眸，像极了微澜。
她眼里，藏满着不舍。
她是谁？
是苏晓还是微澜？
还是……
齐烨不敢往下想。
他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不科学。”
*
苏晓坐在副驾驶上，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孔玺的脸，阴沉得可怕。
她捏紧安全带，小心翼翼。
清了清嗓子后，她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刚下班那个齐烨便拦住我，说要找我谈谈，那模样好像我不跟他去，他非绑了我去一般。我怕别人看见误会，所以只能上他的车。”
孔玺脸上的冰霜渐渐消融。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跟他在一起！”
苏晓这才长舒一口气。
微微大声了些，“我也不喜欢啊！你以为我喜欢？”
“不喜欢你还跑去跟他一起吃饭！”
“什么叫我跑去跟他一起吃饭，是他把我带到那家餐厅去的。”
“你完全可以拒绝啊！”
“我也想啊！可是我——”苏晓顿了几秒，“可是我……肚子也饿了。”
“没出息！”
苏晓撇了撇嘴，“是，我没出息。”
“你下次还跟他单独见面吗？”
苏晓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不了，不了。”
听了这话，孔玺脸上的那层冰霜这才消融殆尽。
“他找你谈了什么？”
“没什么，就说那家餐厅的饭菜，以前微澜喜欢吃。”
“然后呢？”
“没有了。”
孔玺往右急打方向盘，他将车子开到旁边的一个停车场。
苏晓吓得拽紧车上的扶手。
糟了，孔玺不会又要发疯了吧？
她的大脑迅速运转。
以便于应答待会儿孔玺对她的拷问。
车子停稳，孔玺转过脸来，看向苏晓。
“这么长时间，他就只说了这一句？你最好老实交代！”
苏晓紧紧抱着自己的包，后背抵着车门。
“好好好，我交代！”
“说，从头到尾！他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一句也不要给我漏掉！”
苏晓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除了齐烨说他的那句坏话外。
她怕说了后，她和孔玺相处起来会尴尬。
“他仔细看了你手上的钻戒？”
苏晓点了点头，“嗯。”
“没觉察出什么？”
“没啊，他神色如常，应该没看出什么问题，再说了，这枚钻戒在珠宝店很常见，没什么特别之处。”
孔玺眉头微蹙，这倒提醒他了。
苏晓如今变成这样，是否真跟这枚钻戒有关？
难道是这枚钻戒让苏晓变成了微澜的样子？
他猛地拉过苏晓戴着钻戒的那只手。
苏晓被吓了一跳。
“孔玺哥，你干嘛？你弄疼我了！”
苏晓想缩回手，可是却无能为力。
她的左手，被孔玺紧紧捏着。
他正仔细端详着这枚钻戒，似乎他也想从中看出什么破绽。
孔玺忽然开口，“摘下来，也让我看看！”
苏晓微微瞪大眼睛。
我去！有完没完。
刚刚躲过了齐烨，如今他又要看。
而且是——摘下来看！
那可不行！
要是摘下来，她立即会现出原形。
哦，不对，不是现出原形，她又不是妖怪。
她会变回以前的那张脸。
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毫无特色的脸。
不仅如此，要是她瞬间变脸，估计孔玺会被吓傻吧？
“不行，你就这样看不行吗？”
孔玺的目光仍旧停留在那枚钻戒上。
“不，我想摘下来看。看指环的里面是否有什么记号。”
“没有！没有记号！”
孔玺抬眸，深深看了一眼苏晓。
“要是没有记号，你紧张什么？”
苏晓吓得脸色有些苍白，她想起那次孔玺差点儿掐死她的情形。
“我……我没有紧张。只是你这样，吓着我了。”
“你为何不肯摘下来？难道说这戒指真有什么猫腻？”
苏晓使劲将手往回缩，可仍旧没摆脱孔玺的手。
“能有什么猫腻！一枚普通的钻戒罢了！”
“既然是一枚普通的钻戒，为何你如此抗拒？不想摘下来？”
苏晓闭上眼睛，天神呐，谁来救救她啊！
要是摘下来，她就完蛋了！
孔玺捏着苏晓的手，将钻戒缓缓从苏晓的无名指上取下来。
苏晓双目圆睁，一脸惊恐。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孔玺取下戒指后，丢开了苏晓的手。
苏晓随即用右手捂着自己的脸。
要是孔玺的注意力一直在钻戒上就好了，这样的话，他便不会发现她的脸已经变了。
孔玺将戒指拿在手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仔细观看了好几十遍。
指环内侧并没有任何标记。
戒指也没有任何一处奇异的地方。
看来，这不过就是一枚普通的戒指罢了。
此时，天色有些暗了。
他打开车内的灯，再次在灯光下又仔细看了看。
仍然没有任何异样。
他抬起眼眸，准备将戒指还给苏晓。
苏晓此时正用右手捂着脸。
这让他顿时产生了疑惑。
为何她会拿手挡着脸？
难道一旦戒指摘下来，她的脸就会有问题？
想到这儿，孔玺伸手过去，一把扯开她捂着脸的手。
那张脸，依然是微澜的脸，并未有任何变化。
苏晓瞠大双眼，脸被吓得毫无血色。
他不知道孔玺下一秒会作何反应。
估计会被吓得跑出车外吧。
可能还会喊她一声：“妖怪！”
可是，当他看完她的脸后。
他的脸上除了一丝失望外，并无任何其余的表情。
苏晓十分疑惑。
怎么可能？
他的反应怎么会如此平静？
难道他早就猜到了一旦摘掉戒指她就会变回原来的那张脸？
苏晓缓缓拉下上方的挡光板，拨开挡板，露出镜子。
她小心翼翼地往镜子里一看。
那一瞬间，她完全怔住了。
什么情况！
这张脸，依然是微澜的脸！
怎么可能！
以前她摘下戒指，不是立即就会变成她当初的样子吗？
怎么现在——没变回去？
难道说，现在哪怕摘下戒指，她也变不回以前的那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