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边泛起一抹绚丽的晚霞,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
玄锦静静地坐在庭院里,望着天空发呆,心中却一直在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他本以为,那位小弟子并不能将人带来,毕竟溪言闭关事大,他一个小弟子如何能将人请出来。
然而,直到他感受到一股灵力波动,一道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师兄,你找我?”溪言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虚弱,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或者修炼。
不过,尽管如此,当他看到玄锦的时候,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玄锦仔细端详着溪言,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神态中找出一些端倪。
然而,除了他略感疲态之外,他并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异常迹象。
“我想知道,你打算让我在这里待多久?”玄锦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不会是想一直把他关在这里,这一点绝对的不现实。
听到这句话后,溪言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忧虑。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回答道:“抱歉,大师兄。这件事涉及到一些复杂的情况,暂时无法回答你。”
“如今你修为不在,待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外面太危险了,这里可以确保你的安全。”
许是觉得这句话说的有些不妥,溪言又添了一句,“我知大师兄你是觉得待在这里无聊。有时间,我会多来陪陪师兄的。”
玄锦皱起眉头,他想要的不是他来看自己,而是给个准数,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确是有把自己关在这里一辈子的打算了。
不过也无碍,如今他静心打坐时,已能感受到丹田处传来温热的气息流动,虽然还很细微,但不出一个月,他的灵力便能彻底恢复。
届时,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到达谪仙境后期也说不定。
到时候,别说这结界关不住他,就是整个仙门都关不住他。
见玄锦不言,溪言转移话题,“大师兄,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只要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他可以满足玄锦的任何要求,只要他愿意。
“我想见止戈。”玄锦直白开口,他也并非是真的想见止戈,只是想试探一下溪言对他能放松到什么程度。
许是觉得玄锦提出的要求,实在无理取闹。溪言叹了一口气,“师兄,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见任何人的。”
“那我换个地方住。”
听到他说这话,溪言低笑一声,“师兄可是觉得院子住的腻了,其实师弟的院子还蛮大的,要不师兄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而且师弟的院中还有很多奇珍异宝,师兄要是住进来了,肯定不会感到无聊的。”
“那就不必了,不是我的院子我住不惯。”玄锦立刻拒绝道。开什么玩笑,谁要和他住在一起啊!
听他拒绝得如此干脆,溪言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继续说道:“师兄,你就再忍一忍吧。等到所有事情都解决之后,咱们一起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隐居起来,岂不快哉?”
玄锦心想,谁要跟你隐居啊!简直就是胡扯!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必。”
自己提了三个要求,他一个也没能满足,可见他说的“要求”二字,不过是说说而已,实际上一旦涉及到他能与外界接触的可能性,他便有千百种理由拒绝,如同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一阵风吹过,溪言咳嗽了几声,转头又望向玄锦,“师兄还有什么事吗?若师兄无事,我先告退了。”
正当溪言准备要走,玄锦又喊住了他,“等等,”他走上前,一把搭在溪言的脉上。
溪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惊讶,任由他将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玄锦皱着眉,“你在搞什么,脉象虚到这种地步。”他转而一脸严肃道,“溪言,我不管你准备做什么,你若现在回头,我可既往不咎。”
好一个既往不咎,溪言苦笑一声,抽回自己的手,“大师兄言重了,我能有什么回头不回头的,大师兄在此处安心住着,我会让送些能解闷的小玩意,也不至于让师兄住在这里无聊了。”
说罢,溪言没在停留,离开了小院。
玄锦静静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真是自讨苦吃啊!”
刚才,他为溪言号过脉,可以确定的是,七煞咒并非出自他手。然而,她却发现他的脉象虚浮,隐约间还有魔气在其中流转。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位看似一表人才、备受尊崇的仙门表率,竟暗中修起魔道来了?
此刻,他的身体状况犹如一个战场,两股力量在体内互相撕扯,使得脉象极度不稳定。
如果仙门得知这位挑起魔族与仙门争斗的旗帜人物竟然是个修魔者,那场面必定十分精彩。
溪言离开了小院之后,突然感到胸口一阵血气翻涌,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咳咳咳……”他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充满了痛苦之色,刚才他全靠硬撑,他如今的状态不适合出来太久。
就在这时,一道神秘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我让你听从我的建议,直接将你师兄的仙骨换掉,但你不听。现在你体内的两股力量相互压制,你支撑不了多久。”神秘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溪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努力站直身体,语气坚定地说:“瑛师傅,大师兄已经失去了灵力,如果再没有仙骨,他定无法承受。”
瑛师傅的声音冷哼一声,“你这般优柔寡断,如何能成大器?你我称霸六界之事,何日才能有所进展?”
“再说,你那师兄本就是废人,他没了灵力,仙骨对他来说反而成了累赘,倒是你如今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到会先撑不住。”宫司瑛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愤怒。
溪言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瑛师傅,我不能看着大师兄失去最后的尊严。”从来,他都是看玄锦如何光鲜亮丽。如若哪一日,他彻底沦为一个废人,自己也说不出会不会觉得高兴。
宫司瑛冷哼一声,“之前未见你有这样的想法,如今都变得犹豫起来了。”他没对溪言说的是,以玄锦的天赋修为,就算日后没了仙骨,怕是也还能修行。
溪言叹了口气,“瑛师傅,如今我们还有办法,倒也不必非要执着于仙骨,况且就算现在将仙骨换到我身上,我也不一定受得住。”
宫司瑛的声音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罢了,既然如此,你便自行解决吧。”“但记住,你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否则我们的计划将会受到影响。”
说完,宫司瑛的声音消失在了空气中,留下溪言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原地。
其实有一点,宫司瑛说的不错,玄锦若真的灵力消失,那仙骨于他而言,有或没有,并不重要。
他心中也的确犹豫了。
那日,玄锦说自己将他带回来,就是为了他的仙骨时,他内心几乎是一咯噔。
那一瞬间,他心中慌乱无比。
一开始他想,玄锦是怎么知道的,他不应该知道。到后来他又想,玄锦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他不想让玄锦打心底里认为,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为达目的,什么都能做的出的那么一个人。
所以在玄锦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就不想了。可能是不想让他再误会自己,又可能因为其他原因,总之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大师兄,你这算不算欠我的。”说罢,溪言自己低笑一声,觉得有些荒谬。
欠与不欠这个问题,他们二人之间牵扯至深,也算不清。而且站在双方的角度,他们谁都欠对方的,只不过多少而已。
(玄锦心中暗骂道狗屁,从来只有你欠我的,我何时欠你什么,竟胡说八道。)
那日,在魔界,发现玄锦灵力尽失,他便一直暗中调查,结果意外发现,玄锦灵力尽失,竟是因为彦殊。
他瞬间起了嫉妒之心,彦殊那样能将他拱手相让的人有什么好?为什么玄锦会这般对他。
能让他毁了自己一身修为,还将他困在魔界的人,有什么好?玄锦凭什么对他念念不忘?
不过,现在人在他这里,他有足够的时间感化他。
师尊又如何?祁祀又何如?就算是彦殊又如何?如今和他在一处的人,是自己。
如今虽关着他,但也是为他好。
魔界他们势必是要攻下的,魔尊他们也是要杀的,那些作乱的,与他作对的,他一个也不会留。
他知道玄锦不喜欢自己,但他总是抱有一丝希望,或许,有那么点可能呢。
他能喜欢师尊那样的,为什么不能喜欢自己这样的?他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若有朝一日,他们都能放下过往,他也想与心爱之人,执手偕老。
想到这里,溪言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
玄锦向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找自己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而且对方对自己也非常排斥,怎么可能会突然想要见他呢?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更奇怪的是,他在言语间突然提到了止戈,这让溪言不禁心生疑惑。难道是止戈趁着自己闭关的时候,暗中搞了些小动作吗?
如果真的如此,那他这位三师弟就不能再留了。
想着这些,溪言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来,仿佛要穿透一切迷雾。
他转身走向无人之处,语气冰冷地道:“师兄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或者接触到什么东西?”
能让玄锦态度转变,唯一能让他会突然变化的可能,要不是他见了什么人,就是他见了什么东西。
他带玄锦回来,整个宗门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难道说有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黑影悄然浮现。黑影跪地行礼,语气恭敬地回答道:“除却每日送东西的小弟子外,并没有任何人接近这个院子。”别说靠近,连只苍蝇都没有。
听到这话,溪言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虑。
没有?这怎么可能!
今日玄锦与自己交谈时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试探之意,而最后他还突然给自己把了脉,这一切都显得十分不合理。
总不能是见他今日咳嗽了两声,便突然好心给他把脉。
“什么都没有?”
“是。”
既然霖都说了没有,想来是没有了,若是真有人进来,结界不会丝毫感应。
那这么看来,玄锦突然对自己态度变化,又会是何原因呢。
想不通,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难不成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来了。
不可能,除非那人修为很高。
溪言脸色阴沉,对旁边的人嘱咐道:“多派几个人守着这院子,不要让任何人接触这里,一旦有任何人想要接近院子,直接抓起来。”
“至于,止戈那边,也派几个人守着,若是发现他有什么奇异的举动,直接击杀,不必来报。”
那人低着头应下,然后很快又消失了。
“希望不是你。”溪言声音冰冷,眼底闪过几分杀气,仿佛能将人冻结。
他原本以为止戈会一直安分守己、不闻世事,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开始感到不安。特别是止戈突然和玄锦、慕离走得很近,这让他产生了警觉。
玄锦平时很少与其他师兄弟们来往,但这次外出历练时,竟然写信邀请慕离一同前往。后来一次,他还特地与止戈一同出门,虽只有一次,但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比以往要好。
这样的行为引起了他的怀疑,他开始重新审视止戈是否真的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无害。
在此之前,他认为止戈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大麻烦,毕竟止戈一直表现得很安静。
然而,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止戈。
褚嬅仙尊的弟子不多,全都对付了也没必要,他本打算留着止戈的,只要他安分守己,便一辈子无虞。
但他若执迷不悟,非要挑战他的底线,那他也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