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野擂。

    擂台上没有永不凋谢的王,没有永不落幕的战神。而人们常常会嘲讽从神坛跌落下来的王者,将他们贬低得一文不值。

    他们似乎忘了,他们曾坐在这里为他们每一个胜利高声欢呼,他们也忘了,他们曾在这里,见证他们崛起的同时在心里崇拜他们。他们真的忘了,他们将他们当做毕生追求的目标,希望自己也能站在这个擂台上。

    上山的人,嘲讽下山的神。

    多么的可悲。

    旧人去,新人来。

    新人再去,更新的人会来。

    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女人。

    站在这个擂台上,只要你敢拿命去拼,你就会有。

    罗文胳膊上绑着绷带,看着擂台上戴着半张面具的脸,眼眶泛红。

    野鸡这个名字,在铜锣湾是不能随便用的。

    敢用,就有人敢要你的命。

    命不硬,背不住。

    就像纹身一样,这行的人都知道关二爷、钟馗、夜叉、过肩龙等不能纹。

    因为你背不住。

    出门就被人砍,一点都不夸张。

    可偏偏,陈东就要用这个名字出现在野擂上,怎么劝说都无用。

    他上台前看着还在不停劝说的罗文,只说了一句话。

    我会打到他们承认我叫山鸡。

    他必须要背起山鸡二个字。

    野鸡便就一直会在。

    “轰!”

    陈东一个强力的右勾拳,他的对手轰然倒下,直接晕倒,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干净漂亮的击败一个在很多眼里可以冲击九连胜的厉害人物,他在陈东手里都没有坚持三分钟。

    按照以往,这个时候看场应该爆发出沸腾的欢呼声,为胜者欢呼。

    可是,现场一片嘘声,甚至还有人对着擂台扔鞋子,矿泉水瓶,内衣内裤等。

    陈东的面具是白色的,质地柔软,专门请人量身打造。不过嘴巴是露在外面的,面对观众的嘘声,他并不在乎,只是嘴角向下瞥了撇,非常的不屑。

    山鸡这个名字他用定了,谁来劝说都不管用,他说的。

    退到擂台边休息,罗文走了过来,递给陈东一瓶盐水。

    他压低声音:“算了吧,东哥,咱们改个名字吧。”

    陈东眼神犀利的看着罗文,此前他已经告诉罗文,不要再提这件事。

    没想到今晚又提,心中自然不悦。

    罗文被陈东盯得害怕,凭良心来说,陈东对他很好,出场费,赌注等费用,他一分不要,全都给了他。

    尤其是陈东第一场比赛,因为山鸡这个名字,赔率是一赔二十。

    就是说陈东打败守擂的那个人,押注一块能赢二十块。

    当罗文把山鸡这个名字报上野擂赛事组的时候,话事人直接发话,没有人可以叫野鸡,敢叫,就敢让他死。

    直接联系九连胜的强大擂手,要陈东的命。

    也正是如此,赔率才能来到一比二十。

    陈东直接叫罗文押上全部身家,又在极短的时间内东拼西借,一共二百万押在了陈东身上。

    之所以是两百万,是因为最高押注就是两百万。

    罗文一夜暴富,翻了十倍,两千两百万,陈东一分钱都没要。

    打那之后,陈东说什么,罗文就听什么。

    “你觉得自己钱赚够了就滚!”陈东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不,不是。”罗文面色焦急:“我上厕所的时候,路过几个野擂者的房间,听到他们中间人聚在一起,所有人的对手都是你。”

    “你只要用山鸡这个名字打野擂一天,他们挑战的对手便一直是你。”

    陈东听了,没有一丝害怕,眼睛反而亮了起来。

    森然一笑。

    如此,甚好。

    “当当当!”

    休息时间到,陈东拍了拍罗文的肩膀:“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记住,只要我想,我会一直站在这个野擂上。”

    罗文看着气场强大的陈东,内心如海啸般风起云涌。

    这一个,陈东解决得更加迅速。

    两分钟,倒地不省人事。

    赌们心中愤懑,怒气冲天,恨不得自己冲上野擂上,撕碎山鸡。

    可是他们只是想想。

    面对强大的敌人,弱者的想法就是在心中yy,yy结束,一脸微笑。

    还会来上一句,不过如此。

    井里的青蛙永远不知道山鹰的世界多么高远和壮阔。

    这一晚,陈东连战四人,完胜。

    洗了澡,穿上衣服,陈东与罗文分别。

    还没走多远,他就停下脚步,从口袋掏出一根大前门点上,将宽阔修长的后背倚在一株树干上。

    微微低头,用手拢起挡风,随后又拿出面具戴上。

    跟踪狙击手,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陈东想要反杀他们易如反掌。

    前几次那些不满他叫山鸡,挑衅他的狠人,不是被挂在了路灯下。

    一个路灯挂一个。

    断胳膊断腿的都有,打那之后,那些人只敢把不满发泄在擂台上,而不敢当面挑衅陈东。

    难不成,又有人皮痒了?

    跟踪的人见陈东停下来,也不藏着掖着,从黑暗中走出五个人。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走在最前面,抽着进口雪茄,范儿很足。

    陈东眯了眯眼睛,没动,只是扭头看向他们。

    等到五人走到跟前,为首那人先开口问道:“不愧是敢叫山鸡的男人,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被跟踪的。”

    陈东弹了弹烟灰,扫了那人一眼:“从野擂下来的时候。”

    中年男子面色一滞,眼里是浓浓的震惊之色,很快又用笑来掩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青。”

    “山鸡老弟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

    陈东眼底深处杀意一闪而逝,肌肉更是下意识的紧绷,肉身的蛰伏状态就像是一只躲在暗中随时扑向猎物的野兽。

    “谁能不知道呢。”

    陈东幽幽一叹。

    港城三个大片区。

    九龙,新界、香港岛。

    青帮起码占了整个新界差不多一半的地盘,虽说那些地盘比起油尖旺不算繁华,可是架不住地盘大,整体收入依旧可观。

    青帮出现在这里不难猜,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坤帮和野火帮而来。

    只是不知道,是被请来,还是主动而来。

    主动和被动,一字之差。

    陈东整个人的状态也会不一样!

    “所以你们为什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