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变得很奇怪……
修仙界呼吸之间的功夫,鬼灭世界内几日时光已逝。
没有过多赘述的意思,白发少女用简单的语句把这几日的经历娓娓道来。
按理来说,手臂和眼睛都重新长了回来,应该高兴才是……
问题是……
我现在是鬼吗?
雪未消融,但这日的太阳升得颇高,也能驱散丝丝寒意。
在屋檐下站了许久,白发少女迟疑着,往前方伸出了左手。
日光映射而下,肌肤微微发白。
被蚊虫叮咬般的疼痛顺着神经刺入识海,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疼痛很快就消声灭迹,再寻不到,手臂上光滑如初,连个黑斑都没有:我可以触碰阳光…
所以我不是鬼?
但是,之前锻刀村的时候,祢豆子好像也可以晒太阳了…
少女糊涂了:那她现在也是可以晒太阳的鬼吗?
光是这么猜也没有用。想了想,她抚上腰间的日轮刀,一把将其抽出,而后以刀尖对准自己,毫不犹豫地在将其刺入手臂的肌肤,拖出近两寸长!
红色破开洁白,从伤口处漫出,顺着手臂流淌而下。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花千骨默默地在心里记着数,数到第五秒的时候,被划开的皮肉翻滚着,迅速合在了一起,不过眨眼间,连个疤痕都没有留下————恢复的速度变快了…
“几寸长的口子,这恢复速度,”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东方彧卿怔了怔:“都能与堕姬相提并论了。”
可……怎么可能呢?
“不对。”仔细端详着自己徒弟的模样,白子画沉吟片刻,给予了否定:“小骨现在不可能是鬼,她的瞳孔并没有变成竖瞳,牙齿也没有变尖,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想要吃人血肉的**。”
“无惨的血,极大可能是被神血给吞噬、消化了。”
“所以,小骨拥有了鬼的恢复速度。”
没有任何鬼化的迹象。闻讯而来的秀雅女子翻了翻白发少女的眼皮,又示意她张开嘴巴。
鼓捣了好半天,最终得出的结果与修仙界中人的猜测大差不差:没有鬼化,却拥有了鬼的能力,千骨小姐,你的体质,恐怕比你所说的那个噬鬼者还要神奇。
手臂抬起又放下,五指张开又合拢,白发少女眨眨眼:伤口能够恢复,那以后如果被砍断了肢体,也能再生吗?
要是被砍掉了脑袋呢?
“好了好了,快别想这些了!”眼瞅那顶着一头乱糟糟白色发丝的娃娃被什么东西切得只剩下中间的躯干,头颅、四肢一并离体,糖宝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它真的一点都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好在,虽然无法听见它的声音,白发少女也没有尝试的意思,只是任由女子取出针筒抽了自己一管血走。
炭治郎他们那边……多亏有珠世小姐和愈史郎帮忙,祢豆子很快就恢复了意识。
就目前来看,已经和上辈子的情况差不多了。尽管心智如幼童,可至少不会对着每个人龇牙咧嘴,露出尖爪。
换而言之,也就是她已经摆脱了无惨的操控。
衔着翠绿色的竹筒,变作五六岁身形的鬼之少女静悄悄地坐在榻榻米上,一眨不眨地看着缩在自己怀中睡得正香的孩童。
许久,伸出圆滚滚的小胳膊抚上了对方的脑袋———她还认识自己的亲人,这就很好了。
至于六太……心理方面的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要不然试试催眠吧。黑绿色头发的少年张开手,甩下来一枚水滴型的长长银色项链,煞有其事地说道:让他忘记家人惨死的事情。
可、可是……赫发少年被这个提议吓了一跳。看看他,再看看弟弟,久久下不了决定:可是、这样的话……我总感觉不太好……
六太,会把妈妈、花子、竹雄、茂全部忘记吗?我,我不希望他这样。
话虽如此……不忘记的话,估计那小孩每天都得问一遍妈妈哥哥姐姐都上哪去了。
你就说他们出远门了嘛……收起项链,黑绿色头发的少年烦躁地啧了一声:算了算了,随便你。
非常感谢您为我们费心。并不因他的态度感到冒犯,即使没有采用这个提议,赫发少年还是认认真真地冲他鞠了一躬。
“炼狱曾经说过:哪怕是难以痊愈的心伤,我们也会用漫长的时间去治疗。”看着屏幕内的少年们,天山掌门说道:“如今这句话用在这里,正合适。”
既然家人惨死,那么能够幸存下来的人,就必须好好生活,连着他们的份一起。
伤痛和疤痕会在岁月长河的冲刷下淡去,可与家人一同经历的一切,永远不会被遗忘。
“相信六太在哥哥姐姐的照顾下,也能很快开朗起来。”
花千骨的心音还没有消失:上辈子,除了无限城决战外,祢豆子一直都和炭治郎在一起,但是这一次,还没有杀过人的鬼,都被收押在“看守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就又是一个问题了。
到底是让炭治郎像以前一样,带着祢豆子一起作战,还是把祢豆子放到看守屋去呢?
而说实在的,白发少女对这件事也很纠结:看守屋肯定是比较安全的。上一世,祢豆子在与鬼作战时都不知道受了多少次伤,只是凭借着鬼的再生能力才好好活了下来。
重来一次,她实在不想再看见妹妹再一次经历那些。
“可别瞎想了!”听出点端倪,前排的洛河东连连喝道:“又来了又来了!就是因为你总想着把一切不好的事情都避免,所以这一次灶门家才会这样!”
“你既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索性就按上辈子的走,最起码那是一条算得上比较对的路!”
他的徒弟轩辕朗正在挨个计算以前的战斗:“如果没有祢豆子,炭治郎估计在第一次任务中就会吃个大亏、说不准还会死在蜘蛛山。后面的无限列车、花街、锻刀村……”
要是祢豆子真不去,炭治郎这都死多少回了啊!
“话也不是这么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一黄衣仙人抱臂道:“如果祢豆子真的不跟着炭治郎一块,花掌门同主公也会有所安排,兴许会另外拨一个人和炭治郎组队。”
毕竟这小子体质特殊,跟着他准能遇见厉害的鬼。
“嗯……”这样琢磨着,黄衣仙人呵呵一笑:“干脆鬼杀队就直接跟着他吧,指不定没过几个月就再次遇上无惨了。”
扯淡。妖人茈萸朝天翻了个白眼:跟着炭治郎有什么用?遇见无惨又打不过。整个鬼杀队一块归西是吗?
“我说,”旷野天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就不能直接问炭治郎或者祢豆子的意见吗?”
当事人/鬼又不是听不懂话,轮得到别人做选择?
他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珠世、花千骨也是这么想的,当然,她们也确实这么问了。
如果不愿意去看守屋,没看见愈史郎惊恐的神情,这位医药天才思考了一秒:还可以让祢豆子去我们那里。
至少环境更好。
!!!万万没想到出来一趟还得带个拖油瓶回去,稍稍落后她半步,愈史郎握着拳头,咬着下唇,脸色时青时白,难看异常。可以说是惊恐万分,仿佛下一秒就要拿到一份死亡通知书。
可惜珠世站在他前面,哪里注意得到身后的事情?他也不敢出声抗议,只兀自把头摇成了个拨浪鼓。
把全过程收入眼底的花千骨神色逐渐复杂:………
不,不用了。不听声音,只凭气味也能察觉出面前之人传递出来的好意,不过炭治郎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
再瞄一眼举着拳头做威胁之势的愈史郎,他连犹豫都没有,果断地摇了摇头:一直麻烦您,我也不太好意思。
所以,炭治郎还是决定带着祢豆子一起。但是,这其中还有不可忽视的几个问题存在。
首先就是,队内明确规定过,不能把鬼带出看守屋。
不过,这算是这些问题里最好解决的一个了。
主公大人知道炭治郎和祢豆子,也愿意认可祢豆子,带祢豆子出看守屋,他也默许了。
当然,既然已经是第二次了,花千骨自不会再让妹妹经历一次审判。
以迅雷之速完成了任务的风柱大人在第二日赶到了东京府的藤之屋,在得知前辈的烦恼之后,第一反应……
————是割开手臂友情赞助了一碗底血。
既然想要离开看守屋,总不能连稀血的诱惑都抵挡不住吧?
当然,虽然少经历了许多事情而导致克服本能的过程变得更漫长了一些,但最终,祢豆子还是做到了。
哪怕口水流了满了衣襟,哪怕指甲都陷入了掌心,哪怕一口尖牙咬得咯吱直响,她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扑上去。
此事再掀不起波澜。
问题一个个地被解决,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六太该怎么办了。
他年纪还这么小,正是需要人贴身照顾的时候,更何况他现在只粘哥哥姐姐,可炭治郎得带着祢豆子去找鳞泷先生训练……
倒也不是不能把他一起带过去,可带过去炭治郎忙于修行,也无暇看顾他啊。
鳞泷先生每天倒是有一些时间,毕竟山脚下的义堂现在也是他在忙。花千骨仰头沉思:但是,就算是鳞泷先生,又要看孩子,又要教导弟子,又要布置陷阱……也忙不过来吧。
要不然还是把六太放去蝶屋?小清她们可以帮忙照顾。
这样吧,或许是因为亲人同样变成了鬼的原因,出于一点微妙的心理,外加不想看前辈继续纠结下去,风柱大人随意盘腿坐下,单手托腮思忖许久,一拍脑袋说道:我弟弟玄弥正在家照顾其他弟、妹,要是你不介意,可以把六太放我家。
———这次不死川玄弥可别想加入鬼杀队了,家里一堆小孩需要人照顾呢,最小的那个孩子也就比六太大了两三岁。
“有道理,”果真,办法总比困难多,糖宝搓搓小手,为不死川实弥和炭治郎的关系能够变得融洽而激动不已:“而且不死川先生家里小孩也多,也有玩伴。”
“对啦,鬼杀队还有设置专门的育婴堂,也可以送到那边去!”
可是,花千骨和炭治郎,从一开始担心的就不是该把六太放到哪里去———别的不说,就一个小孩儿,住哪里不是住?还能少他一个睡觉的位置不成?
还是送到蝶屋吧。把各个安置地都研究了个透彻,坐在几人对面,炭治郎轻轻抚摸着弟弟的脸颊,一狠心,做出了选择:我……不想让六太觉得他被抛弃了。
等我通过培育师的训练后,请让他去蝶屋吧,至少负伤的队员都会被送去那边,说不定还能经常见面。
是的,他在被培育期间,会带着六太一起。
哪怕每天只有一点点时间可以陪他也好,我想,至少这一两年,我和祢豆子不能在他的人生中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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